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些人瞧着陈兰桡这桌上除了“小公子”就是小女娃儿,唯一的男子是青牛,却也是一脸青涩,而乳娘一介平庸妇人,紫姬因变了容貌,又刻意低调,自然更不引人。
青牛有些迟钝,并没有反应过来这些人话语中的调戏之意。霜影正专心看着青牛,自也没留意,陈兰桡跟紫姬倒是双双听了出来,紫姬眼睛一眯,隐隐透出几分杀意,陈兰桡抬手,满不在乎在她手上一按:“稍安勿躁。”
紫姬听她如此说,垂眸看着她按着自己的那只手,微笑道:“公主放心,我是不会在这里大开杀戒的。”
陈兰桡笑道:“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没得脏你的手。”
紫姬笑意甜甜:“我听你的。”
那几人又说了会儿,见陈兰桡这边按兵不动,有人却按捺不住,举杯走了过来,道:“这位公子,不知是哪国人士?”
陈兰桡斜睨他一眼,青牛见有陌生男子靠近,这才醒悟自己的职责,忙停了说话,上前将人一挡:“放肆,还不退下?”
那青年被青牛一推,踉跄一退,杯中的酒泼洒出来,不由怒道:“你……好大的口气,敢这样对我无礼?”
青牛双手叉腰,鼻孔朝天道:“对你无礼又怎么样,这还是轻的!”
那人怒道:“你是哪家的奴才,你可知道我是何人?”这会儿跟他同桌的那些人便也聚拢过来,很有人多势众的意思。
若是之前燕归还是公子的时候,青牛或许倒可以避一避锋芒,但此刻燕归已经是太子,青牛又是“正经”奉命保护陈兰桡的,太子的命令仅次于皇帝的旨意,青牛才不把面前几个无名小卒放在眼里,当下哈哈一笑,道:“你到底是何人这样了不起,不如说来听听,看能不能把我吓倒?”
此刻霜影也跳起来,道:“你们刚才在那里胡言乱语,说些不好听的,别以为我忘了,青牛哥哥,快点教训他们。”
几个青年见他们两个少年少女,却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纷纷面面相觑,继而大笑不已,嘲弄之意溢于言表。
有一个说道:“看样子的确是刚来北都的,竟连咱们都不认得。”
也有人盯着霜影,道:“小丫头,瞧你生得有几分姿色,不如就跟了哥哥们,管保你以后荣华富贵……”
紫姬几乎按捺不住,但看陈兰桡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望着窗外出神,丝毫都不看这几人一眼,紫姬却深吸一口气,复冷静下去。
青牛见他们口出污言秽语,委实猖狂,也是气不过,正要报出家门。就听到有人冷笑了声,道:“好色不打紧,今儿头一次看到为了好色掉脑袋的奇景,真是三生有幸了。”
茶楼里不乏有些看热闹的,但看着几名青年显然有恃强凌弱的意思,大家伙儿却谁也不敢出声,因此这一声横空出世,引得众人回眸。
那几名青年的笑声也戛然而止,纷纷回头,却见楼梯上出现两人,当前一名,是个四十来岁的文士打扮,着银灰色的袍服,身旁一名,却是个面如冠玉的青年人,身着浅蓝色的粗布衣裳,打扮的统统十分低调,但身上却自透出一股淡淡地威势,不容小觑。
调笑的那几名青年见了两人,不约而同有些色变,领头的一人皱眉冷道:“我倒是谁在这里乱吠呢,原来是物伤其类,被戳到痛处所以受不了了!”他的同伙闻听,有的便捂嘴窃笑。
来者两人中,那蓝衣的青年人有些恼意似的,中年文士却淡淡一笑,道:“是啊,范某虽然是陈国人,却不曾成为诸位的奴仆,很让诸位失望了,真是对不住呀……只不过,诸位在此非议圣上的治国之策,身为大魏的监察御史,范某虽人微言轻,却还是有责任向圣上进言、让圣上裁决的。”
几名青年闻言,更是失色,领头那人喝道:“范大成,你是在威胁我吗?哼!你真以为你的官儿做的很牢靠吗?”
中年文士仍是温和说道:“怎么,难道朱少爷觉得我的官儿要当不成了?你是从哪里听说的,是从圣上那里,还是太子那里?圣上素来是疑人不用,所以绝不会罢免我,至于太子,也不是个昏聩的人,那么……到底是谁让你觉得我的官儿不牢靠的?”
那“朱少爷”闻言,竟生生咽了口唾沫,对不上来。他的狐朋狗党以他马首是瞻,见状也纷纷有些惧意。有人便道:“咱们别在此跟他逞口舌之利了……不如仍回去吃酒……”
几个人拉拉扯扯,顺势下台阶似的往回,“朱少爷”觉得颜面上挂不住,便又道:“你也不用猖狂,你们陈国的公主虽然是太子良娣……但终究大魏的正宫娘娘还是姓朱!何况那陈兰桡也是个不守妇道的……不是跟师神光勾勾搭搭么,你们陈国的人……”
正说到这里,眼前忽然一花,一阵冷风掠过,朱少爷脸上吃痛,竟是被极快地左右开弓打了两巴掌,鼻口都流出血来。
几个人大吃一惊,定睛看去,却见眼前站着的,竟是先前那个看来貌不惊人的女子,这些人见朱少爷吃亏,顿时鼓噪起来,有人还不知天高地厚,便动上手来,正好中紫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