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奕欢回房里坐了一会儿,但放着李斯承和顾小米单独呆在客厅,她总是觉得不放心,便又折回客厅。
但客厅里只剩顾小米一个人。她连忙问:“咦,你那个学长呢?”
顾小米指了指厨房。
曾奕欢接着又去了厨房,刚走到门口,差点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此时李斯承刚好端了个盘子出来。布吗池圾。
曾奕欢没好气地问:“你是猫吗?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李斯承笑笑:“是你走路像一阵风。我躲避不及,”接着他举了举盘子里的三个鸡蛋:“来,出来吃块鸡蛋吧。”
这语气。就像在说“来,出来吃块水果吧”,李斯承已经把鸡蛋切成了一瓣瓣,连同蛋壳一起,摆在盘子里像切好的西瓜似的。
他是怎么做到的?
曾奕欢转身出去,李斯承已经把一盘鸡蛋放在顾小米面前了:“怀孕了多吃鸡蛋对婴儿好,除此之外,还要多吃水果,苹果是必不可少的,吃水果将来的孩子肤色好,但是一些热气的水果,比如荔枝榴莲则要少吃了……”
“喂,你对女人的事怎么这么了解?”曾奕欢疑惑地问,在她的想像中,一般对女人心理很了解的男人都是个变态,不是sè_láng就是流氓。她认为。真正的男人就应该霸道强势,有男儿气概,例如……某位少校。
“是这样的,半年前我姐姐怀孕了,我妈跟她说过,当时我在家里便记下来了。”李斯承说话永远都是不紧不慢,不急不躁的样子,仿佛根本没有性格起伏。
“喂。你跟我出来一下!”曾奕欢没好气地指着李斯承:“有些话我想问问清楚。”
李斯承对顾小米说:“那小米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你的好姐妹似乎有话要跟我说。”
“好的,你去吧,”以前在英国的时候,顾小米便把李斯承当成哥哥一样对待,她知道李斯承绝对不是坏人,但若是动起嘴皮子来,曾奕欢这个鼎鼎大名的律师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因为李斯承真要念叨起来,没有人能念叨得过他,即使是曾奕欢这样的火爆脾气,他也会像一块海绵似的,把她的脾气慢慢吸进去。
阳台上。
曾奕欢双手抱在胸前:“你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你对小米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趁她现在刚和男朋友分手,然后你趁虚而入?”
李斯承果真是半点脾气都没有,他说:“首先,我不是来历不明的人,我是小米的学长,其实,我是机场遇到小米的,她情绪很低落,而且一度有堕胎的念头,为了让她不要劝傻事,我才跟着她回来的。趁虚而入这种事我不屑于做的,而况小米若是喜欢我,早几年就会对我动心了,可见我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曾奕欢说:“不用跟我这么多废话,你只要回答我,你有没有爱过顾小米?”
“我……”李斯承想了想,笑着说:“我喜欢过小米,但是我对她没有占有的意思,在我认为,喜欢一个人并不意味着不要拥有对方,只要她过得好,过得幸福开心,那我就可以很知足了!”
没想到,李斯承这几句简简单单的话,竟说到曾奕欢心底里去了,这些话仿佛一根针,无形中戳痛了她。
喜欢一个人,只要他过得好、过得幸福开心就行了?
曾奕欢不由地想起心底里的那个人。
好一会儿,她突然又对李斯承发起了脾气:“我才不相信你有这么高的境界和领悟,那我问你,如果顾小米的男朋友现在就回来了,他们两人又和好了,并且在你面前你侬我侬,你能受得了吗?”
李斯承笑了笑:“如若有缘,必定相会,眼波辗转,终亦相触,人活这辈子不可能只喜欢一个人,不可能只爱一个人,有些是跟我们有缘但没有份的,也就是不该爱却爱上了的,这些人并不属于你,只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有时候遇到一个人,你以为这就是陪伴你一生的人,但后来你发现原来她早就心有所属,或者已婚,或者因为血缘关系等不能在一起,到这一步选择放下是最好的决定,因为谁都不能肯定我们不会爱上下一个……”
“停停,说得好像你是圣人似的,我不听了!”曾奕欢忍受不了李斯承这种如唐僧一般的碎碎念,她丢下阳台,走到客厅,问顾小米:“你那学长是学佛的还是学哲理的?怎么道理一套一套的?”
顾小米笑道:“都不是,他就是一个夫子,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好多同学遇到想不通的事,都喜欢找他疏导,是个知心大哥哥。”
曾奕欢抚摸额头“我的天哪,好吧,我算是见着了一个奇葩……”
……
夜晚,郊区一幢三层的小楼房前,一辆红色的别克停在不远处的树下。
车灯是熄的,车窗只开了一点点,若是不走近前来看,没有人能注意到车里还坐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曾奕欢。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车里。
八点多的时候,不远处走来一家三口,男的三十五岁左右,女的三十来岁,孩子只有两岁大。他们是刚刚从外面散步回来的。
好像是孩子打了个喷嚏,接着女人温柔地蹲下来给孩子擦鼻涕,男人再把孩子抱起来,三人一起温馨地朝屋里走去。
这一幕,曾奕欢不知来看了多少次了。
好多时候,她就像开启了自虐模式,人前欢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人,到了晚上,她便开车来这里,看着以前爱过的人一家人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