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登门,林青并未随意以神念扫视,而是礼节性地奉上了自己的玉佩。
而他郑重,那坐镇黄鹤观之人,自也不会失礼。
就在林青被道童迎入雅院的一小会时间后,一个玄衣道士现身了。
这道士看上去不过就是三十出头,但气质却飘逸出尘,宛如闲云野鹤,颇有几分隐士高人的风范。
现身之后,玄衣道士先是朝林青颔首一笑,又挥了挥手,示意道童们一起退下,方才说道:“在下正言峰白方,未曾请教林师弟名讳?”
是“在下”,而非“贫道”,俨然,这道士该是个假道士。
林青微微一笑:“洞明峰林青,见过白师兄。”
“原来是练师叔门下,不过以前白某似乎从未听过师弟之名呢?”假道士也微微一笑,边是将玉佩递还林青,边又微显疑惑地询问了一声。
“林某拜在练师门下,方才半年时间。”林青接过玉佩,淡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假道士恍然点头,当下一边请林青入坐,一边说道,“我与贵峰的楚东来师兄,还有高风师弟向来交好,所以才多此一问,林师弟莫怪。”
“无妨,说起来我未曾进入内门之前,与楚师兄倒也有过两面之缘。”林青微微着摇了摇头。
他这话倒是让假道士心中微微一动了,一刻的沉吟,假道士眼睛微微一亮:“林师弟莫非就是那连续两次击败卓一成师侄,连续两次赢得神变丹的林青?”
敢情这白方虽是坐镇越州,门中的一些事情,却还是有相关的了解渠道的。
林青淡笑点头,却笑而不语。
“我道是谁,缘何以前从未听闻过,既然是林师弟,那就正常了。”假道士哈哈一笑,又说道,“只是不知林师弟此次来越州,是为何事?可有什么,是白某能出得上力的?”
这假道士的心思也是颇为敏锐,林青初入神通境才只半年,就不远万里来到越州,并特意来黄鹤观拜访他,自然不会无事找事。
“师兄盛情,我就却之不恭了。”林青略一沉吟,当下便也直言道,“不瞒师兄,此次下山,林某是为了结尘缘而来,然则一番查探,除了知道先父先母二十五年前在琼州遇害,便只知道他们来自越州……”
在丹城时,林青并未现身,只是让周胖子出面,又花了一笔银两,将官府当年的宗卷,悉数调了出来。
二十五年前,他那父母是收到岳丈逝去的消息,才不远万里,带着他匆匆奔丧而去,谁料在丹城落脚之时,却因钱财外露,引来了一些宵小的贪念,结果双双命丧异地,林青则被贩卖给了麻爷。
而在这一消息,传回越州后,又有一个自称为林青大伯的男子寻了过去,但那时林青早已在麻爷手下行乞数年,麻爷哪会将生财工具再还回去。
一番寻找,却,林青大伯又匆匆地赶了回去。
至此,一切的事情就结束了。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官府宗卷的记载,林青此行,正是要找出那“大伯”的所在,进而……
他若真姓林,那幕后之人对他施加控制的手段,就只可能有一个,他日后该如何应对,也就提前有了数目!
而他若不姓林的话……
“原来如此。”待到林青说完,假道士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这事应该好办,既然琼州那边有记录,并给这边发过信,相信这边也一样有相应的宗卷,师弟不妨在此稍住数日,待白某致信州牧,让其亲自去调卷,一有音讯,便立即知会师弟。”
“那就劳烦师兄了。”林青微笑点头。
“不过是顺手之事,林师弟何须客气。”假道士悠然一笑,但紧接着,他似又想到了一些事情,略作沉吟后,说道,“说来白某这边,也有一事,本是琢磨着是否要致信门中,但师弟既然来了,若是顺途的话,说不得就要劳烦师弟出一次手了。”
这话倒是让林青心中一动了,微笑道:“师兄请说。”
假道士点了下头,说道:“不瞒师弟,在这越州境内,那些修士家族不算,白某主要还镇守着三谷七林,近些时日,有弟子传来消息,三谷之一的失魂谷,突然爆发了大规模的阴魂潮,这其中,甚至有一些变异阴魂,白日里就能离开山谷。
白某收到消息后,就连派七名弟子过去,但这些弟子联手,竟然也未能将阴魂清除,甚至还有漏网之鱼,给周围的村庄,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偏偏这几月里,又有一些修士进入了这边,这其中似还有阴魁宗的人,白某要留意着这些人,所以一时无法抽身……”
失魂谷,阴魂潮,变异阴魂,还有……阴魁宗!
白方的话,让林青心中不觉一皱,他一贯心思灵敏,或者说多疑,听到这一些,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这事有没有危险,而是……这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
偶然的话,只是区区阴魂,便是再如何变异,当也要被他的初阳之火完全压制,更别说现在的他,还是神通境的修为。
而必然的话……既然是必然,那就更有去一下的必要了。
略略沉吟了一下,林青淡笑着点了下头:“既然是宗门之事,林某自然责无旁贷,不过师兄若是不急的话,不若等我先行了却尘缘,再去解决如何?”
“自该如此。”假道士哈哈一笑。
……………………
三日后,越州某郡的一座县城。
“大人,就是这里了,这户人家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