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中。
望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唐子骞,看着他那双本就只剩下倒影的漆黑狭眸,凌薇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着。
她微抿着红唇,眼底一片坚定的捏起银针,转过眼不再看他的脸。
“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所有的一切都暂时的交给我。”
凌薇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轻轻的覆上了唐子骞指骨分明的手,手心触感传来却是一片冰凉,这也让她更加清楚的意识到这一次唐子骞真的受了重伤。
垂下眸子,她将自己内心深处所有的情绪全部掩藏,深呼吸两秒钟后,这才再度睁开了双眸。
这一次,她再也没有犹豫的为唐子骞下针。
凌薇将心中那股沉重的悲伤抛之脑后,随即换取而来的则是现在卧室内的一片平静,一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另外一个却是手捏银针五指飞扬。
此时这个卧室内的情境只能用和谐二字来形容。
短暂性进入了认真中的凌薇再没有流泪,一张精致的脸庞上也没有流泻出任何绝望,她眼眸中只剩下认真,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而此刻,她在为唐子骞针灸的画面的确美得令人心惊。
暖色灯光照耀而下,打在他们两个人的周身,将他们一并置身于这股暖色之中,仿若将彼此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静溢而美好的时间就这样在凌薇不停的施针中流失,半个小时之后,她擦拭着额角处流下的汗水,看了一眼浑身都扎满了银针的唐子骞。
目光直接落在唐子骞的脸上。
只见,原本苍白如纸的脸庞现在已经恢复了血色,而他那入鬓的剑眉下面双眸紧闭,锋利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整个人宛若进入了沉睡中一样。
她的目光就这样黏在他的脸上,一动不动。
又过去了五分钟。
凌薇终于起身再次伸出手来,这一次却是开始将扎入唐子骞穴道内的银针摘除,进行这一系列工作一共花费了一刻钟的时间,直到唐子骞身上的银针全部摘除结束,凌薇终于松了一口气般的吁了一声。
躺在床上的唐子骞就是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垂放在身侧两边的手臂轻轻一动,他眨了眨眼皮,只觉瞳孔中仍旧是一片晕黑的模糊,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身上那股强烈的灼痛感已然消失不再。
“凌薇。”
他突然开口,喊出了凌薇的名字,声线却该死的低沉沙哑,别有风情。
“我在。”她回答,声音也比平时清脆如铃的悦耳嗓音要磁性得多。
“你没事就好。我昏迷了多久?”唐子骞想,凌薇一定是一直都守在自己的身边。
凌薇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倒是走上前去将他从床上扶起来:“你身上有血渍,我带你去沐浴。”
早就知道唐子骞有洁癖爱干净。
现在她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此委屈呢?
“带我去沐浴?你这是要帮我洗澡么?”背靠在凌薇的怀里,唐子骞的心一瞬间就融化,融化在他对她那一汪深情当中。
凌薇听着他这略带调笑的话语,却很是难得的顺着杆子往上爬的说道:“没错,我帮你洗澡。”
唐子骞或许永远都不会想到,就在刚才,凌薇意识到自己即将要失去这个男人的那一瞬间,她做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对于其他女人而言,跟心爱的男人滚床单应该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对于凌薇而言,跟心爱的男人滚床单也一样美,不同之处就在于,她跟自己心爱的男人滚床单,不仅可以升华爱情,还可以间接性的为唐子骞一并为他进行房事治疗!
凌薇失神间,耳边已然传来唐子骞那充满了揶揄的话。
“想趁着我还没有死,也让我享受一把是么?”
可是当她微微低头垂眸看向唐子骞面如冠玉的俊美脸庞时,却清楚的看到了他脸颊上明显划过泪滴的一道湿痕。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凌薇想,那其实只不过是未到情深处吧?
仰起头,她将眼眶中再度浮现的泪水逼了回去,用那夹杂着浓浓鼻音的声音低低的回了唐子骞一个字:“恩。”
虽然经过了凌薇的施针治疗唐子骞的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但这也不过只是表面罢了。
他受的伤是内伤,现在精神头不错也只是刚才凌薇为他施针半个小时的结果。
像现在这样好的精神,他顶多只能维持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之后,如若再没有找到救他的办法,那么他将活不过24小时。
凌薇却早已经在心中为唐子骞这三个小时做了打算,既然不能活着在一起,那么就在死之前,陪他三小时——
素日看起来无比冷静冷清的凌薇在爱情上也是如此的疯狂。
由此可见,这个世界上除了牙齿不能自拔,还有爱情也无法自拔!
凌薇拉扯着唐子骞,一个劲儿的带着他往浴室的方向走去,而发觉自己精神明显比之前要好得多的唐子骞也在她这番蛮力下挺直了背脊,原本搭在她肩头整个人都支撑在她身上的动作也是一缓,转变为握住她的肩头,将她揽入怀中。
唐子骞凑近了凌薇,用那锋利的薄唇贴在凌薇的耳边低声说道:“那我们也尝试一下鸳鸯浴。”
下一
浴。”
下一秒。
凌薇被一双有力的长臂拦腰抱起。
卧室内的空气似乎从这一刻开始就有些不同。
凌薇只觉得脸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