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秋水,薄雾胧轻纱。
初春的竹林里,淋淋漓漓地下着细密却又轻缓的小雨。顾墨羽命人在回廊里支下凉椅,自己则一派悠然地躺在躺椅上听雨看书赏春夜。
今日买回的四个丫鬟都乖巧伶俐,因着一般大户人家买回的丫鬟一般都会重新赐名,顾墨羽本来就是个嫌麻烦的人,而几个丫鬟名字也确实难得记,她索性就给四人赐名:春桃、夏荷、秋菊、冬梅,虽然难免俗套,却简单明了又容易记,春桃、夏荷是仇闽安排的,而秋菊、冬梅虽不知目的,但她早有吩咐让春桃、夏荷暗中注意两人的一举一动,给两人安排的也多是不易接近她日常生活的琐事。
春桃动作轻缓地走到顾墨羽跟前,把刚才拿出来的薄被披在她身上,春寒料峭,难免伤寒。春桃是个体贴稳重的丫头,而夏荷较之春桃,则略显活泼健谈,秋菊、冬梅都比较稳重少言。
“二小姐,春意料峭,更深露重,是否掌灯回屋子看书?”春桃给顾墨羽盖好被子,平缓地问着。
“不用,初春的雨水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顾墨羽闭着眼,用力闻闻散发着泥土芬芳的空气,清新的空气令她精神舒爽,在逐渐工业化、现代化的现代大都市可是难得找到空气这么好的地方,“春桃和夏荷你们先下去休息,秋菊和冬梅在这伺候着就好了。”
春桃、夏荷点点头,退下。
秋菊和冬梅则恪守本分地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站着,既不显生分疏离却又本分守礼,顾墨羽假寐的眸子似有若无地睁开,她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谁把下人调教得这么懂事。
伴着初春的第一道春雷,雨下得更肆意密集。
不知道那个男人现在怎样了。大概正痛得死去活来吧?这么硬气倒是少有。呵——但愿不会成为敌人,否则,倒是个难缠的人物。
司云府
雨水滴在屋檐的滴答声,春雷击在空中的轰鸣声,交错混合,让人不免心生烦闷。
司云正安静地坐在床上调息,但他满脸的汗珠和浸湿的薄衫出卖了他,紧皱的眉头和微抿的薄唇无不表示着他目前的状态不好,很不好。
噗——一口浊血吐出,司云砰地一声倒在床榻,失了意识。
“爷——”门外闪进一身影,扶起司云,即刻塞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到司云嘴里,然后运功,给司云输入不少内力,直到他唇色苍白,这才停止了内力过渡。收了手,他晃晃悠悠地出了房间准备自行调息。
半晌,司云悠悠转醒,费了好大劲终于从床上坐起,无力地抚了抚有些抽痛的胸口,这毒果然霸道,他已经连着被折磨了两天,可木木那边依旧没有解药的消息。女人,很好,非常好!
“爷,要不咱就把那孤莲给她吧,横竖不过是个死物,您的身子可经不起折腾了!”床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人,此人正是司云贴身侍卫之一仓山,另一名下去调息的则是他的兄长仓鹰。两人皆是从小便跟在司云身边,对司云也是真心的忠诚。听到司云撕心裂肺的咳嗽,赶紧给司云倒了杯水,递给他。
司云无力地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小口,整个寂静空荡的房间立即传来几声隐忍却依旧撕心裂肺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