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顾绮罗这样一说,萧江北也就不反对了,说到底,他当然不舍得顾绮罗,只是担心妻子去辽东会发生什么危险,何况那里又是苦寒之地。如今经过详尽了解,发现辽东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恐怖,而是十分富饶美好,而顾绮罗也不惧酷寒,反而十分期待那些充满乐趣的生活,他自然也就乐得顺从妻意。
二房要拿巨款给李氏治病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府里,上至许太君,下至丫头小厮们,无不交口称赞,尤其是去了百味馆后,几个女孩儿和当日去的丫头们逢人就说顾绮罗的好,不过一个月,整个镇北侯府上下已经将这位新鲜出炉的侯爷夫人当做了主心骨,无比的喜爱敬佩,哪怕真正处理家中事务的还是香姨娘。
时光匆匆,眼看就到了七月中,萧江北前往辽东任辽东总兵的旨意也下来了,因为女真以及各族部落与关内移民和官府的对立情绪日益严重,所以皇帝难得的不近人情了一把,让萧江北携带家眷三日后便赴任,竟是连和家人一起团聚过中秋的时间都没给他们。
从得到了准信儿,顾绮罗就已经将两人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府里也不用她操心,萧家的气氛是很好的,没有什么明争暗斗,香姨娘管家也是井井有条,李氏的病吃了应飞鸿的药也有了很大的起色,许老太君和萧东海的身体都十分健康,彭樱桃在府中的生活也十分幸福,她再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如今她悬心的只有一件,那就是顾兰绡的婚事,前两日萧家二姑娘已经定了人家,而顾兰绡的亲事始终没定下来。此去辽东,没有个三年五载的大概也回不来,若不能把这二妹妹的亲事给解决了,会是她一块心病。
幸好圣旨下达第二天,太子府那边也送来消息,只说寿宁伯的次子如今到了婚配年龄。萧侧妃暗中打探了一下,听那意思,倒是愿意和顾家结亲的,也不挑什么嫡庶。
显然萧侧妃也明白顾绮罗的心事。所以赶着这会儿把信儿给她送了过来。这倒是一个好消息,虽然寿宁伯次子也是庶出,但顾绮罗打听过,那是个实诚的少年,不似其他纨绔整日里就是斗鸡走狗的。
心中一块大石落下。于是第二天顾绮罗就回了娘家,一是拜别周太夫人和顾明阳庄姨娘等人,二来就是为了顾兰绡这门亲事。
庄姨娘听了这消息,倒是十分欢喜,却不料竟在顾兰绡那里碰了钉子,女孩儿垂着头,只说自己不愿意这么早嫁人,其它就是一句话也不说,把一向沉稳端庄的庄姨娘都气得骂了娘,但顾兰绡就是咬紧了嘴唇不松口。
顾绮罗也觉得奇怪。她知道这二妹妹肯定是有事儿没说出来,不想这么早嫁人?开玩笑,对方今年都十七了,亲还没定,能不着急吗?这理由真是太蹩脚了。
正奇怪着,忽然想起当日王玥儿离开京城前在萧府和自己说的话,她心中惊讶,虽然有些不敢信,却还是柔声问道:“二妹妹可是心里有了中意的人?你不妨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她有什么中意的人?一个女孩儿家家。她能懂什么好坏?”顾兰绡尚未说话,庄姨娘便抢着说道。于是顾绮罗就明白了:庄姨娘绝对知情,能让这个开明母亲如此反对的,那顾兰绡的意中人定是林正南无疑了。
因迟疑了一下。顾绮罗方沉吟着道:“二妹妹的事情,玥儿没走的时候我听她提过一句,你……可是真对那林正南有意?”
“姑奶奶不用管她,她是失心疯了,我白教导了她这么大。”庄姨娘一听,连顾绮罗都知道这件事了。不由面红耳赤,恨铁不成钢的道。
“姨娘也不要这样说,二妹妹的性情我们都知道,她不是那种被人三两句花言巧语就能哄骗了的人。”顾绮罗安慰庄姨娘,然后又转头问顾兰绡道:“二妹妹,你可是心意已决?”
“是的大姐姐,我心意已决,我……我觉着和他志同道合。”顾兰绡终于抬起头郑重说道,这些日子为了此事,她和母亲闹过许多次,还挨过父亲的训斥,然而却不肯改变心意,如今顾绮罗专门为自己的婚事回来了,她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你想都不要想。”庄姨娘大吼一声,拍案怒道:“你自己说,寿宁伯府的公子,哪一点比不上那个林正南?他们家不就是有钱吗?有钱又如何?难道必定就会有德行?你吃过的饭还没有我和你爹吃过的盐多,能有多少阅历?就张罗着学那些大逆不道的要自己做主婚事?告诉你,办不到,婚姻之事我和你爹说了算。”
“姨娘稍安勿躁,待我来问二妹妹。”顾绮罗笑吟吟看着庄姨娘,心想看看,做父母的总是觉着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儿女好,以这个名义,哪怕有时候好心办坏事儿也要一意孤行,连庄姨娘这样疼爱儿女的,这会儿都忍不住露出封建家长的独裁嘴脸了。
“大姑娘一定要好好儿劝劝她。”庄姨娘拿着帕子抹眼泪,呜咽道:“气死我了,我竟然说不动她。”
“姨娘何必生气?儿孙自有儿孙福,二妹妹这么大了,她心里有自己的主意,这是好事儿,总比事事都还要依靠父母的好。”顾绮罗又劝了一句,方转头正色对顾兰绡道:“二妹妹,是那林正南先追求的你吗?你们可曾私定了终身?”
“没有没有。”顾兰绡吓得连忙摆手,也郑重道:“虽然我们彼此有意,却是发乎情止乎礼,他……他也曾让他们家来我们家提亲,但爹娘不同意。”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