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绡便有些动容,轻声道:“姨娘辛苦了。”
庄姨娘不置可否,她这样下苦功,除了怜惜感激顾绮罗外,更是为了顾兰绡将来的终身打算,所以也不觉着辛苦,因此时见顾兰绡只慢慢转着茶杯,她便道:“刚刚看见大姑娘进了上房,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要去看她和老太太吗?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顾兰绡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把顾绮罗和自己说的话也告诉了母亲,庄姨娘琢磨了半晌,便是眼睛一亮,呵呵笑道:“好一个大姑娘,她这是不想咱们俩见风使舵走入歧途,所以好心提醒我呢。只是她也小瞧了我,如今这形势我难道不知?除了和她一起,根本没有别路可走了。好,太好了,不枉我这几个月费了这么些心思。”
“大姐姐到底是什么意思?”顾兰绡其实能猜出一些顾绮罗的想法,却不敢肯定,只听庄姨娘呵呵笑道:“还能有什么意思?你大姐姐这是要耐心等待时机,一棒子把太太打死,让她再无翻身之力呢。到那时,这管家的差事便是我的了,所以她才告诉你,好饭不怕晚。”
顾兰绡见果然如自己所猜测一般,不由也是大为兴奋,但想了想,却又犹豫道:“现在的情形,于大姐姐还是不利的,如今太太回来,那原子非大概又要来纠缠,他有靠山,又有契约婚书在手,大姐姐这一关不好过啊。”
“不用急,我料着大姑娘隐忍了这么些日子,也该开始反击了,我们只在旁边看她的手段就好,唉!我倒是有心帮忙,只是她大概也用不到我。嗯,端午节的事太太竟然要找大姑娘商议?呵呵,看来她这一次栽的跟头不小啊。”
正如庄姨娘所料,此时的上房中,吕夫人面色铁青,已经隐隐到了爆发的边缘,却不得不咬牙苦忍着。好半晌,她方把手中礼单拍在桌上,咬牙道:“这是什么意思?大姑娘如今还没进萧家的门,就要把家私都搬过去了?这样多的冰片麝香等香料,得多少银子?这也罢了,可为什么给冬云家的,只有这么点儿东西?这也拿得出手?”
顾绮罗慢条斯理喝着茶,毫不把吕夫人的气怒放在眼中,悠悠道:“话不能这么说啊太太,咱们家有什么东西值得往萧家搬?库房里那套汝窑碗碟倒是不错,偏偏还不是成套的,我就搬去了,也不过是惹笑话罢了。更何况俗话说得好,礼尚往来礼尚往来,萧家先前的聘礼你也说不薄了,又连着两次请咱们去温泉山庄,还送了这么些山珍野味过来,必要给些贵重节礼才不失礼数,不然一旦人家的节礼也很贵重,咱们岂不是抓瞎了?至于吕家,那是太太的堂弟家,最亲近的人,咱们家现在这个情况,太太和他说一说,我不信他不理解,都这样艰难了,就不要在他那里打肿脸充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