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太子这样开口,芷晴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她嫣然一笑,目光静静落在他身上,镇定道:“太子问吧,妾身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辰洛深深看了她一眼,继而说:“这几日我代父皇批阅奏折,发觉当今的曹丞相似乎存了异心。父皇年老,我实在不愿让他看到这谋权造反逼宫之事,所以……”他刻意停顿,缓缓道,“曹丞相家中有一女,闺名蓉婉。我也见过她,她很好。最关键的是,她说,她喜欢我,做妾也愿意。”
芷晴心底暗暗吃惊,难怪太子并不追究她一夜未归这件事,原是他心里早就有了旁人。他的心早就飞到了别处,又怎会在乎她这个徒有虚名的太子妃是否一夜未归呢?
“殿下是在和我商量,还是在告诉我这个决定?”她轻笑出声,“太子妃不就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么?既是皇后,便没有我善妒的理由。我甚是欢迎婉妹妹的到来,也能给枣合宫添加一份喜庆。”
失望从辰洛眼中一闪而过,他点点头,可在她眼里,只当这是他认为的满意。就在她要走的时候,辰洛的声音再次传来:“婉儿毕竟也是曹丞相之女,嫁过来之后,虽不是正妃,但也要给她几分面子。”
芷晴愣了一刻,回神后只笑,承诺道:“知道了,待婉妹妹嫁过来,我便自请搬到偏殿去住。”
离了这凤栖殿,芷晴方才能长长呼一口气。锦宜见自家主子如此,不禁问:“奴婢知道娘娘心里不好过,既然不好过,娘娘又为何不阻止太子殿下呢?奴婢还看得出,殿下对娘娘有情。娘娘若开口,固然那个什么曹小姐再喜欢殿下,也是无用的!”
芷晴仅仅也只是轻哼一声,开口和不开口又能有什么区别?不久之后,太子就要登基,到那时候,注定后宫不会只有她袁芷晴一人。而曹小姐,自是要纳进后宫的一员。
面对着不解的锦宜,她开口:“你方才也是听到了,曹小姐乃曹丞相的宝贝女儿。倘若是从前,我也许还有开口的理由,可是现在呢?殿下的想法是对的,娶她,许就能安定老臣。”
锦宜黯淡:“奴婢始终觉得,如此一来,真是太委屈娘娘了。”
“我有什么委屈的?”芷晴不在乎,“我能当上这个太子妃,到底也是阴差阳错的关系。当了这样久,我要再喊委屈,也只会让旁人觉得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锦宜无话再说,一路尾随着,就同她一起来到了寝殿。芷晴抚摸这里的一景一物,发自内心的感叹:“这样好的地方,真不知道我还能住多久。”
主子伤感,做奴婢的就该劝一劝。锦宜正欲开口,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事,小心翼翼地问:“太子妃娘娘,奴婢斗胆问一句,您昨夜怎会一夜都未归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芷晴有些犹豫,该不该和锦宜说实话,这是个该考虑的问题。
不知是何种缘故,脑中猛然出现了昨夜未见啸衡时,那抹妃色的身影。她脑中轰然一响,顿时问道:“锦宜,你可知金雀殿是何人所居?”
锦宜回想了一番,回答:“奴婢记得是太后娘娘生前所居住的宫殿。自从太后薨逝之后,皇上就下旨,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金雀殿。”她抬头轻轻瞟一眼主子的神色,看她表情愈发奇怪,锦宜询问:“娘娘……怎会突然问起这个?”
芷晴安安定一定心神,道:“你猜昨日,我见到谁偷偷进了金雀殿?”
纵使锦宜再聪慧,她也是猜想不出来的。更深一层的讲,是锦宜不敢猜。偷偷闯进金雀殿这是大罪,她不过是一届小宫女,断不敢贸然疑惑谁。
“当时我也疑惑,只认为那身影极为眼熟。后来我回想,才觉得那个人就是清妃。你方才还说金雀殿是太后娘娘所住的宫殿,这就更叫我感到困惑。无缘无故的情况下,清妃怎么会去哪儿?但如果这样想:清妃和太后娘娘之间有着旁人不知的事情,如此想来,也许还能说得通。”
锦宜一张脸吓得铁青,她慌张的跪下,看着主子道:“娘娘可不能乱猜疑啊!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娘娘如此做,就只会让人落实娘娘有诬陷后宫妃嫔之罪。”
芷晴却是坚定不已:“我相信那个人就是清妃,绝对不会有错!锦宜,你可愿意今夜陪我守在金雀殿外?”
“娘娘想做什么?”
芷晴哼道:“我就是想知道,清妃背后有着怎样的秘密。我有预感,只要能查清楚这件事情,清妃必死无疑。到那时候,在这皇宫里,才有我生存的地步。清妃若不死,待皇上驾崩后,她必是皇太妃,而且还会以贤德的名义留在宫里叫我时时不能安心。”
锦宜看着主子,终是点头答应。
当晚,二人早早就来到了金雀殿附近,只待清妃的出现。这一夜的天气并不好,芷晴仰头看天,唯有一片墨黑,不要说是月亮,就连星星的半分影子的没有。
就这样不知等了多久,清妃始终都没有出现。锦宜渐渐开始灰心了,小声道:“娘娘,会不会是您昨晚看错了?都这样晚了,哪里有什么人啊。”
芷晴坚持:“不,她一定会来的!不过今天的确较昨日比起来有些晚了……”她握着锦宜的手,说道,“锦宜,你相信我,明日我们再来,我就不信我抓不到她!”
就这样连续守着,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月后的夜里,清妃再次出现在金雀殿前。芷晴暗喜,在确定清妃已经走进金雀殿后,她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