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短见?!”挽珺脱口呼唤,自己在心里胡想一番过来,已是吓得魂飞魄散。。 外头神圣索王听得里面动静,忙进来询问怎么回事。当北戈哽咽着把心中所想全道明后,神圣索王脸‘色’已难看到极点,也不理北戈,只对挽珺道:“珺儿若真担心这一点,大可在咱们临走时做个假象便是。”
挽珺抬头,‘迷’茫不解:“爹爹的意思是……”
神圣索王的目光淡淡划过北戈哭泣的面孔,“只需让啸衡相信,这丫头毫不知情即可……想想也是寒心,我尚记得丫头很小时,那可爱活泼的样子当真与珺儿不差,到底是人心多变。”
因着后一句声音微小,两个姑娘皆不曾留心听到。
而神圣索王的主意,便是在临走送别时的一个动作。三人在屋内便已商量清楚:走前,会由神圣索王从身后将北戈敲晕,啸衡回来寻不到挽珺,又见北戈陷入昏睡,自然会误以为北戈对此尚不知情。如此,也算完成了最后的一步。
就这样,便要离去了。这居住了十余年的小屋,这由她和他亲手搭建起的,这充满从前种种温馨回忆的地方,今日,就要诀别了。
明明,她早就安慰好自己,屡次劝自己不许落一滴泪,却在转身的一刻,由一滴眼泪勾起,最终失声痛哭。
为何偏偏世事要如此变迁?为何情意无法深长?再多的疑问,也无人作答。终,她要接受回去的命运,这一生,她终究逃不开鬼界,躲不开那种死亡的‘阴’暗。
彼岸‘花’开开彼岸,断肠草愁愁断肠。
奈何桥前可奈何,三生石前定三生。
这一生的路还这样漫长,却从她下定决心离开时,便已经结束了。
血黄黄泉,佛说彼岸,无生无死,无苦无悲,彼岸有‘花’,超六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弱水,绚烂绯红。彼岸‘花’,开彼岸,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开叶落,叶生‘花’开,生生相错,不得见。
“若,我本彼岸‘花’宿命,你可是那错落的叶?”
这一生,也就如此了。
鬼界幽深黑暗,她的归来,人尽皆知,又如无人得知。她不分昼夜,平静躺于属于她的房。除却神圣索王,再无第二人前来看她一眼。
偶尔,她亦会想起在人间的美好,想起曾经与她相伴的少年,她木讷着,竟没有一滴泪落,泪水也早被哭干了么?
她不得而知。
寂静的夜晚,她不知在同一时,啸衡在做什么。他又是否也仰望星空,深深如她思念他一般思念她?
她苦笑自己的天真,不会的,这些不过是她单纯的梦。没有了她,他还有北戈。她只能把她所有对他的爱,全部盼由北戈带给他。
她所能做的,仅剩这微不足道的思念,无从寄托。
她消极的态度始终让神圣索王忧心,在一日,他正想着法子寻‘女’儿开心时,忽听‘侍’‘女’说,随玄来了。
说这话时,挽珺正和神圣索王一起用膳。神圣索王本担心‘女’儿听着随玄会难过,不料‘女’儿却毫不挂心,仅道:“他是鬼王的公子,自然没理由让他站在外面。”
很快,随玄映入眼帘。他的相貌依旧,只是多了些憔悴。甫一走进屋子,第一眼落挽珺身上,他顿时心生大喜,“真是赶巧,今日中午可不愁吃了。”
挽珺也不抬头,只淡淡道:“你来吃罢,我回去了。”
她这淡漠的‘性’子是随玄来时就想到的,因此他并不计较,笑嘻嘻上前拉扯她,道:“小珺,怎地你见了我也不唤我‘随玄哥哥’?你可知你走后我有多想你?”
挽珺只道:“你如何想念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何干?我只知我自己饱了,也不想见除爹爹以外的外人。”
随玄不喜,“咱们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怎能把我也说成是外人?”
一听他说“情分”二字,过往的那些甜蜜,那些心酸,一点一点浸入心田,挥之不去。伤心之下,连口气也不免加重了许多,脱口就喊:“固然有从小一同长大的情分又能如何?只怕是时间愈长,情分愈少罢!”
随玄一怔,知是自己失言惹挽珺不快,情急之下忙拉了她手臂,好言道:“好妹妹,你如何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你若不喜欢听这话,往后我记着,再也不说便好。你这般生气,再气坏自己身子,可是不值了。”
挽珺也知自己失态,稍稍收敛了神‘色’,扯回自己手臂,轻叹道:“抱歉,近来是我自己不好,说话伤人,你听着只当没听就好,不必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之后就自顾自回去了,随玄苦恼望一眼神圣索王,又望向挽珺,轻轻叹息道:“自这次再回来,小珺日日皆如此么?”
神圣索王苦笑道:“如今还算是好的,至少肯说说话了。你不知刚回来那段日子,日日夜夜以泪洗面,每每我去瞧她,她都不肯说任何话。一日三餐,也不过仅吃一次,草草了事罢了。”
随玄顿起大怒,厉声道:“到底发生了何事?若非当初我一心希望小珺欢喜,早叫爹爹关了那沈啸衡入十八层地狱。我把妹妹‘交’给他,他就是这样待妹妹的?!”
神圣索王沉默片刻,低声缓缓道:“这里头究竟是何种缘故,就连我,至今亦似懂非懂。唯有一点……这次是我骗了珺儿。我并不想如此,可我若不这样做,珺儿‘性’命难保!”
“有这等事?”随玄明显大惊,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