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积郁与思念在挽珺得以清楚看清啸衡面孔时得到释放,泪眼模糊下,她也见了啸衡的泪水。 。 他哭了,他也哭了,他也是在想念自己的么?!她几乎不敢置信,他如何会想念她?明明是他的不爱才使她离去,现在她回来了,他为何要哭?
她分明听到他含泪,一字一句情深许许,“珺儿,是你!是你来找我了!真的是你!”
她抱得那样紧,好像这一次抱住,便一辈子不愿放手。其实原本也是如此,至始至终,她也从未有过放手的念头。
可这一刻,她无法想从前谁是谁非的过错,无数个昼夜更替的思念,无数次入梦的牵绕,她早想扑他的怀,情不自禁喊一声:“啸衡——”
卡狄识趣离去,顺手关紧了外‘门’。
啸衡仔细端详她面容,一颗心好似被人塞了青梅进去,心酸得不得了,“珺儿,你怎么都憔悴成了这样?你从前,你从前……”又禁不住落泪,“你从前有多好,比白兔还活泼……如今,如今再不是了。”
她落泪道:“我与你两地相隔无法相见,终日心中唯有你,哪里还有旁的心思想着自己的身子?如今,若你见了我是体量丰腴着,那才当真数我无情。”
他摇头,怜惜而心痛,“果真是这样么?你既不舍我,又为何话也不说就要离我而去?你可知……你可知你走后,我有多思念你?若非有北戈,我实在不知自己要怎样活到今日。”
北戈……又是北戈。即便他身陷牢狱,心中最挂念的果然也只有北戈一个人。挽珺苦苦一笑,轻垂首来,喃喃道:“她,应该对你很好罢。也是,到底是我太过多心,有她在你身边,你自然是开心的。”又抬起头,带了哀求口‘吻’,蹙眉道,“可是啸衡,固然北戈待你极好,甚至更胜于我,可我为了救你,甘愿只身一人来到这样的地方。倘若以我‘性’命能换你一世平安,我立刻自刎!我不觉自己哪里逊于她。我对你如此情深意重,如今她不在,我求你,我唯求你能多看我几眼,多陪陪我,让我知道你并非那么绝情,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好不好?”
啸衡起初不觉其意,听到后面,不觉愤恨不已,勉强压下心头怒火,道:“我心里除了你还能有谁,难不成有北戈?咱们认识她时,她还是个小不点,一个街头小乞丐。也是你心善,留她在身边陪伴。这么些年,我也仅把她视为亲妹妹,从未有半点外心。你莫名失踪,我急得只恨自己不能分身,恨自己不得飞去鬼界。也是直到这时,北戈向我表‘露’心意,我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喜欢着我。”
挽珺大吃一惊,叫道:“不,不是这样的,北戈她不是这样与我讲的!”她奋力摇头,“她告诉我,你早不爱我了,你心中喜欢的是她。你心里有甚么话也都愿意与她讲,只因有我在,你始终无法和她长相厮守!”
“珺儿,你怎能这样轻易相信她的话?!”他无奈而愤怒,“难怪自你走后,她便一个劲的劝我忘了你,又不止一次说喜欢我。我一早就该想到的,你突然之变正是她在其中挑拨。”他目光又重新回到挽珺脸上,叹道:“可是珺儿,你不该这样傻的。她说甚么你便信什么么?我近乎要以为是你不再喜欢我,所以才一声不说的离去。”
“不会,不会,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我这一生一世,眼里心里仅有你这一个人,我若不喜欢你,怎会放着清闲日子不过,非要追随你?”她的脸因过于急切而变得发红,“原来咱们皆是被她骗了……啸衡,都怨我,都怨我。我若能坚定一点,若能有勇气问你一问,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啸衡心疼的把她揽在怀里,唏嘘道:“好了。好在你离开我的这段日子里并未将我忘却,如今,只要咱们能在一起,之前发生的那些咱们权当是过眼云烟,过去就消散了。珺儿,咱们分分合合的实在是太多了,我禁不起。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抛弃我,更不要质疑我对你的感情。”
“是,往后我都听你的,旁人和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听。”她破涕而笑,这才想起自己和他尚在鬼族手中,刚‘露’出的一丝笑意不由又如乌云一般被忧‘色’覆盖,“我来时,鬼王再三叮嘱,要我劝你降于鬼族。我当时一心想着能再见你一面,所以就随口答应了。我……”
啸衡神‘色’骤然变得复杂,放硬了语气道:“助他一臂之力么?鬼族残杀我妖魔塔数多族人,血债累累,他们一个个都指着我去报仇,我又怎能投到敌人身侧,为敌人做事?!”
挽珺一怔,问:“妖魔塔?在鬼界时我听爹爹提到过,是你建的?”
提及这个,啸衡神‘色’稍缓,幽幽道:“不错。你走后,在北戈的劝说下,我渐渐冷静许多。仔细想了想你病重时对我说的那番话,我才知道你是多么心地善良。自那以后,每当要下手对付一妖物前,我皆会郑重留心,若是个‘迷’途知返的,我就不杀;若是个无‘药’可救的,我便下手。就这样整整过了一月,我忽然萌生起一个念头:为何我不可给这些妖建一个住所?”他笑了笑,道:“也正是如此缘由,才有了今日的妖魔塔。”
挽珺垂首,唏嘘道:“原来,仍是为了我……”
“自然。那时候我就想着,我这般为你,总有一日你会感受到,会重新站在我面前。”他似笑非笑,静静道,“珺儿,往后你可放心了,再也不会有谁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