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必定会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痛恨自己为何会有这样一张丑陋的脸,不仅你,更有我。。 你知道能遇上你这样的‘女’子是我期盼了多少年的事情么?我当真不解,为何明明有一个很好的你站在我身前,而我,却不能爱。甚至不到此时此刻,我依旧还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愿意见到你,仅因和你在一起会有欢愉,会有一份心灵的解放或是更多我无法言说的情愫。”他长吁一口,半是感慨道,“着实可笑,原来我竟是这般的不懂自己的情感。”
“如果你全说完了,是否应当换做我了?”芷晴淡淡开口,轻抚自己这一张带给她无数情绪的脸庞,恍惚的,就变得笑靥如‘花’起来,“抱歉,小少主,我当真并非什么好‘女’子。不用旁人说什么,我自己清楚得紧。我知道我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呵,哪怕是被鬼见到,都会惹来他们的嘲笑与讥讽。我怎能说我不恨啊?我不愿,我痛恨,我又有什么法子?我多盼望这世上能有后悔‘药’,倘若有,我必会不顾一切代价的去换,哪怕这个代价是我的寿命。我总认为,能美‘艳’的活一日,总好过丑陋的活上百年要好得多。小少主,你不会知道,如若我不说,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对你的情意——甚至我自己都不曾清楚明白,我究竟是怎样的喜欢你,恋着你。”
还在亦良未反应回神时,芷晴已言出下话,“正因我发觉自己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你时,才会这般痛恨自己这丑陋的样子。我多想用两手把我现在这张连我自己都觉恶心的面孔一丝丝拽下来,直到血‘肉’模糊,我真的好恨,我不想看!我看着梦柔,她并不算个极美的‘女’子呵,你能想象得出从前的我的容貌胜过她多少分么?我看着她笑意盈盈的在我,在骊絮夫人面前说着你与她的事儿,我只觉自己连死的心都有了。我受不了她说那样的话,我会无法控制的妒忌她,憎恨她。”
她蹲下身子,以长袖掩面,低低哭泣道:“可是,可是亦良,如果你真的能了解我是个怎样的‘女’人,你必定会厌恶我。我不敢对你说,可这一刻,我又是多么盼望能跟你说。我求你,我求求你,你只听着,不要恨我,更不要觉得我是个很不知羞耻的‘女’人,我求求你千万不要这样,你答应我可好?”
亦良默然陪她蹲下身,郑重颌首道:“好,我答应你就是,你说,我愿意听,我全都仔细听着。”
她抬起头,含着泪眼轻声问:“你当真不会怨我么?”
“不会。”
好像这是自己打心底里最钟爱的‘女’人一般,他宠溺着她,给她一切尽可能给到的安慰。芷晴将头深深埋入膝上,静静道:“从前,从一开始,我也是在一个与阎尘很相似的地方。我入‘门’最晚,他们都唤我小师妹。那时候,我只觉得一切皆是这样好,这样美满。有我心爱的男人,只得我庆幸的是,他同样也喜爱着我。每一日,我看着他,陪着他,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直到天荒地老时,忽然就有个狐妖出现在我的世界。后来,我这辈子第一个深爱的男人,他就找到我,是他亲口与我说,他从不曾爱过我,我对他,对他们而言,不过就是个棋子。如今我无用了,就成了他们看都不愿多看一眼的弃棋。后来,我气不过,我离开了那里。我看着街上,是这样多的人,多啊多,多到眼‘花’撩‘花’,呵——他们谁也不知道我心里的悲伤,我无处可去,什么能耐也没有,唯有张漂亮脸蛋,我就走进了青楼。亦良,你知道青楼是什么么?”
亦良如纯真少年一般摇头,芷晴“噗哧”一笑,却是无尽悲凉,“我便知你不会知道。我与你说,青楼,那里面全是‘女’人。那些‘女’人,她们整日学着如何取悦男人,学着各种各样‘花’枝招展的本事。然后那些男人来了,找个喜欢的,那‘女’人就可以和他走,供他一夜玩乐。却只是一夜,待这一夜过后,便谁也不记得谁了。男人记不得昨夜和他欢好的‘女’人是谁,‘女’人更不记得,因为她们还需留更多身心想着怎样找下一个男人——”她失神笑着,又问:“你现在可听懂啦?”
“所以你说你并非什么好‘女’子,便是因为你到了青楼么?”亦良的笑容像最清澈无比的湖,他轻轻拍着芷晴柔软的后背,劝道,“你莫要这样想,我并不觉你因此就是坏‘女’子的。”
芷晴大笑,摆手道:“仅这一样,自然算不得是什么坏‘女’子,更何况我又不曾卖身给任何男人,哪里就算什么真正的青楼姑娘?好在,我到底也算是个幸运的,因着脸蛋好看,便能被太子殿下看中,‘阴’差阳错的成了太子妃。我当真要笑话我自己,分明已经嫁给了未来天下最最尊贵的男人,偏偏我却爱不上。我一心痴恋着那曾经我爱的男人,却把身子给了一个爱我的男人。你瞧,你听着是否也极为好笑?我的夫君也一心爱着我呵,我不仅和别的男人在同一张‘床’上过了一夜,甚至还怀上了这个男人的孩子。后来,在皇宫里,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我吩咐我的‘侍’‘女’杀害别人的‘性’命,甚至连我自己也开始小心经营,想着怎样去害那个名为江百婷的‘女’人。再后来的时候,太子坐上了皇帝,我顺理成章的成了皇后。我的夫君,这世上当真不会有第二个如他这样好的男人。分明已经知道我腹中之子并非他骨‘肉’,却愿意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