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原脸上的喜色竟到了无法遮掩的地步,芷晴看在眼里,只觉寒从心来,“小晴,你当真这样想?”
“否则你以为呢?”芷晴凝眸而望,轻轻而道。侧身,她微微攥紧双拳,回想瑟瑟特意为她打听而来的话,她咬牙,却字字清晰,“听闻圣少主近日正在研读一些书籍,她无意倒是说过,若有人能送她一把梳子,那该有多好。我想,这一点应该用不着我说,师兄也能明白。自古梳子的寓意便是要白头偕老的,若你送了她,且不就是表明了你的心意?”
楚原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又很快被隐了下去,“小晴,你是真心想让我和圣少主在一起的么?你当真,不吃醋?”
芷晴苦苦笑着,望着那如钩的白月,她微叹:“你瞧,月亮亦是有圆有缺,人又怎能十全十美?以往,你对我已经有了十足的好,那个时候,便是我的圆月。如今,你的心已不在我的身上,这便是我的弯月。不过我相信,终会有一日,我的月亮仍旧是最圆最亮的。”她嫣然一笑,“我都看得开,师兄你还有什么可要担心的?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别等到最后,后悔的只剩自己,时间是不会给任何人后悔的机会。”
“小晴,请你原谅我,有些时候,不是我自己就能为力的。 许多都在于世事的无奈,我对你还有情。”楚原淡笑着,天色愈发黑了,“时候也不再早了,你快些回去睡吧。赶明儿还要早起,理应休息好,方才能为下一天,去做充足的准备才是。”
有些话,亦不过是安慰自己。芷晴低低笑了,有圆有缺?似乎曾经圆了,便再也看不到圆了。
风乍起,哪里觉得凉?比起这夜风吹体,心才是更凉的。这一夜注定是无眠,她却强迫自己一定要睡好。明日便是战场,她还盼望着能所向披靡呢!是该让自己好好休息一晚,养精蓄锐。
只是,哪怕最后站在高处的人是她,他的心还能在俘获了么?回想适才提到达依时,楚原嘴角扬起的笑容,她不想再想下去了。
这样繁思杂想着,天渐渐蒙蒙亮起来。幻儿是初遇情爱,她怎能懂这情爱里,也有这样多的不得以?瞧她酣睡的模样,芷晴多了几分欣慰。
好在,她也不是一无所有。至少,无论去到何处,终会有一个幻儿陪伴身侧。也许,这就应该是足够了。
离早膳的时候还差着一个时辰,芷晴与瑟瑟不约而同的早起,并聚集在同一处。芷晴哪里会多少功夫,那些三脚猫的功夫,恐怕一个腿软,一些计划就都付之东水了吧!瑟瑟武艺的确不成称得上是高强,可她毕竟学得比芷晴多,在这样不得以的情况下,只能用她。
瑟瑟似乎没有丝毫的畏惧,连爬进楚原房间里的时候,她淡然的样子都像极了这便是自己的家。
果然不出芷晴所料,床榻旁的小桌子上,正是一把精致的玉梳。芷晴笑意清冷,这并不难猜到。昨夜她说了,想来后半夜,楚原定是下山去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特意为达依寻来这把玉梳。应该是想着今日一大早,便给她一个惊喜吧。
玉梳虽小,可真番情意,且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
两个姑娘纷纷心冷,却也是瑟瑟看得更开。毕竟这样的事情,她看过的多了。以前楚原对芷晴百般好时,她不也要默默看着,终究还是一个人,独自享受这般冷清?
垂着眸,她拾起那玉梳,将早就准备于袖口中的小瓶子拿出,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粉,她只轻轻一撒,玉梳的眼色变微微有了些变化。
芷晴留神,急忙推囊了瑟瑟,阻止她不要再弄。瑟瑟也知晓是什么情况,若是再下这药,只怕玉梳颜色就要大变,到时候楚原且不一眼便能看出?
之后芷晴便躲在楚原房间后的树后,暗暗盯着楚原。好不容易见他出来,一路尾随至达依的房门口,见他兴高采烈的进去,芷晴才能光明正大的走出,暗暗叹一口气。
待楚原进去有些时候过后,芷晴寻了个恰当的时机而进。达依见着她,美目的确亮了一下,可很快便又黯淡了下来。
芷晴很清楚达依的变化是何种原因,她笑着,上前赔罪道:“圣少主,这些日子是我对不起你,这不,今日我特意过来向你道歉了。”她又似如才见着楚原,故作惊奇,“看来我来得真不是时候,怎地师兄你也在啊。算了,你们小两口说话,我还是先出去的好。”
楚原移过脸,显然是不愿让芷晴留下。达依却猛然起身,笑着劝道:“没关系的晴姑娘,你留下来也不要紧啊。”
达依能主动留她,这令芷晴极为暗喜。她转身,眼睛突然又是一亮,像是极其惊奇,又含带了一丝羡慕,故意高声笑道:“这把玉梳看上去好是精致,想来也必定是师兄特意买给圣少主的吧!”
达依含笑道:“可不正是嘛!你来得也算巧,我正和楚原说这把玉梳。只可惜我对人间的这些物品着实不太懂,真是辜负了楚原的一番好意。”
“这有什么不懂的?有句话叫,礼轻情意重,我想啊,这把玉梳可真真是应了这句话。圣少主是记不牢,还是不好意思啊?”芷晴浅笑盈盈,“谁都知道,若是男子送了女子梳子的话,便是表明了这个男子想和你并蒂一生,白头到老啊。”
听闻芷晴如此作解,楚原很是感激。达依早已抑制不住心底的喜色,一把将玉梳贴在胸口上,笑容里慢慢皆是幸福的神色:“白头到老……这是我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