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这是打算来气死老爷子的吗?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大哥不够,又打算来气死你爷爷吗?”
你看你看,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尖酸刻薄,你越哪里疼,他们越往你哪里狠狠地扎一刀。
阎皓南只觉得胸口痛的快要窒息,可也只能死死压下那些痛,淡淡地笑着,
“我觉得二叔操的心还真是挺多的,有这个闲工夫,不如赶紧先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总要让老爷子在有生之年见到你成家吧。”
他不是省油的灯,阎律让他疼,他当然会毫不客气地反击。
是的,如果说那件事是他的致命伤,那么阎律的致命伤就是他的婚事。
阎律今年已经四十有八,却一直没有结婚。
依稀记得小时候曾经听说过,他这个二叔,年轻的时候爱上过一个女人,但是遭到老爷子的强烈反对,他撂下话非那个女人不娶。
那个时候他还很小,大约十岁左右,对大人的感情世界还一片陌生,只记得当时家里乱成一团,父亲跟二叔彻底反目,老爷子被二叔气到住院,母亲也终日以泪洗面。
这么多年过去,他果然一直不曾娶。
阎皓南不知道他现在跟那个女人依然在一起呢,还是早已经分手。
但终究,婚事这个话题,是阎律心里的刺。
果然,就见阎律脸色暗沉如同猛烈飓风,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迈步朝老爷子的病房走了去,他也冷凝着神色去了老爷子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等他重新回到病房的时候,阎律已经走了,他这个二叔,自从年轻时的那件事情之后,跟老爷子的关系就一直不冷不热的,所以阎皓南也猜阎律在这儿待不了多久。
而老爷子也已经睡了过去,因为刚手术完,所以大部分时间还是处于昏睡的状态,护工正在给老爷子擦拭。
他走了进去,跟护工交代了几句,然后便将毛巾从护工手里接了过来,让护工先出去了。护工也是知道他跟老爷子的关系的,放心的将这里交给了他。
阎皓南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拿着毛巾细细给老爷子擦着手,胳膊,老爷子不愿见他,他只能在老爷子昏睡着的时候过来探望,帮他擦擦身子,用这样的方式来尽一下自己的孝道。
刚刚医生说,老爷子昨天手术后到现在,恢复情况还挺乐观的,后面再加以适当的调理,保持好的心情,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
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是很欣慰的。
就那样在老爷子的病房一直待到很晚,直到察觉老爷子有快要醒过来的迹象,才起身离开,打电话叫了护工回来,又在病房外等了一会儿,看到老爷子醒来,护工尽心尽力地护理着之后,这才放心离开。
出了医院以后才发现,自己貌似还没有吃晚饭,第一个念头就是,开车去那个小女人家,让她给他做顿好吃的。
可是抬手看了看时间,才发现已经夜里十点多了,顿时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昨晚让她等到那么晚已经把她折腾的够呛了,今天不能再折腾她了,白天在公司里她的工作也很忙很累,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虽然他很想念她。
是啊,很想念。
才分开这么一晚上的功夫,就已经想念的要命。
他觉得,他们这样分开住在两个地方,不是个办法。
他想每天晚上回家,都有她在等待。想每天早晨起来,都能看到她恬静的睡颜,想每一顿饭,都吃她亲手做的,想每一个转身的瞬间,都能看到她,想此后人生的种种,或快乐或苦涩,都跟她一起分享。
所以,一起住,才是长久之计。
就算不做那些亲密事,仅仅只是住在一起,也是好的。
驱车直接回他自己住的地方,经过24小时便利店的时候,进去买了些吃的,晚饭就这样打发了。
而路子陌那里,下了班回家之后就直奔农贸市场,买了食材之后回家,认真的烹饪料理,分量是自己的晚饭外加明天中午两人份的午餐。
因为他对吃的没有太多要求,所以她做起饭来也挺轻松的,心理上轻松,可以放心的按照自己的标准来合理安排膳食搭配。
简单吃了晚饭,又将明天的午饭一切准备好之后就去洗澡准备睡觉。
洗完澡在卫生间里擦拭的时候,她从卫生间的镜子里看着自己光洁的脖子,忽然就想起了他曾经送她的那根项链,在这之前她还从来没戴过。
这会儿,忽然很想戴上。不知这是一种怎样的小心思,只是觉得很奇妙。
这样想着穿上衣服之后就来了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那个盒子。
打开,那项链,依旧那样沉静地躺在盒子里,即便这么长时间一直不曾被它的主人宠爱过,但始终宠辱不惊,越看让人越喜欢。
戴上之后在镜子前照了照,柔软的银色,简单的款式,却显得白希的脖颈愈发的纤细,别看这小小细细的一根项链,竟然使整个人看起来娇媚动人了许多。
或许是现在坦然接受了他心态不同了吧,她觉得戴着这根项链,心里是甜蜜的,甚至还有些小小的雀跃和期待,不知道明天他看到她戴上这项链了,会是什么反应。
*
黄昏,寺院的钟声敲响,低沉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有身形婉约的女子,踏着青色的台阶拾级而下。
她留半长的黑发,眉眼极美,穿一身上好的衣衫,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