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非忍着笑躲出两米,远离母子争战的是非之地,按亮手机屏幕扫了眼信息,把它揣进裤兜。顺便帮邵云帆把薄呢外套拿出来抖平,行李箱那几件衣服都是造型师把过眼的。
“好了,明天记得对人家态度好点,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叫回来的!”罗女士似乎急着要去洗脸,匆匆搁下最后一句,破天荒的没有唠叨安全细则,直接挂断了电话。
叫回来?什么意思?邵云帆纠结的看着挂断的手机屏幕,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叫什么事?让他怎么跟沈南说?
“快点穿。”吴非拎着外套帮邵云帆往身上穿,打断邵云帆的纠结。
邵云帆回过头,“你都弄好了?”
“老规矩,你负责高,我负责帅!”吴非拍拍邵云帆的肩膀,大拇指又得意的指指自己,他套着宽松的蓝色涂鸦卫衣,底下是绷得死紧的黑色潮牌露膝牛仔裤和蓝色的运动鞋,倒扣着顶棒球帽,帅气的面孔上,胶原蛋白的力量放肆张扬,“阳光少年”这四个字被他诠释得淋漓尽致。
“王子病。”邵云帆笑着吐槽。公司给他们的外表定位是“瘦、高、帅”,吴非比他矮了五公分,每次做造型,这孩子就喜欢说,“你负责高,我负责帅。”明晃晃的自恋狂中度患者。
到达大厅里聚集的粉丝至少得有七八百人。邵云帆和吴非刚刚露面,狂热的姑娘们就举着手幅和灯牌蜂拥而至。尖叫声不绝于耳,场面几乎失控。
两人被疯狂的人群挤得几乎站不稳脚,邵云帆把吴非护在怀里艰难前行。一个男饭冲过来用力拽住他的外套,“云帆,我爱你!”眼睛里暴起的血丝多的有点吓人。机场保安奋力挤过来把那人格开,被惊到的邵云帆尴尬的朝他笑笑,这么热情的男粉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短短两百多米的路程,用掉将近十分钟。勉强自粉丝们的包围中走出来,两人衣服皆被扯得七零八落。刚才精心整理的形象皆毁于一旦。进到保姆车里,就趴在椅背上喘气。
“今天这是怎么了?”邵云帆抱着椅背,眉心紧皱。以往粉丝接机虽然也很热情,但今天简直可以称为疯魔!他的衬衫被扯掉一颗扣子,外套上后背和胳膊的位置好几块地方都蹭上了不同色号的蜜粉,高高低低的位置昭示着蜜粉主人的身高。还有人趁乱在他腰上掐了两把。透过车窗,正好能看见不远处他们助理小张梗着脖子往这边走,似乎和谁刚吵过架,沈南和造型师卡卡边走边劝。
“我的戒指丢了。”吴非心疼的摸摸空掉的手指,那个戒指可是他大哥送的,据说上了五位数,能买好多的零食和绒毛玩具。他的t恤领口已经由圆领被扯成了一字领。
“不会吧?”邵云帆望望吴非空掉的食指,只能给他个节哀顺变的表情,安慰式的伸手在他的后颈上顺着颈椎的方向像顺毛似的摸了两把。“待会让沈哥跟机场工作人员联系看看,也许还能找回来。”
“找不回来的,是有人抓我手的时候直接掳走的。”吴非扁嘴。只能想办法偷偷再买一个,被大哥知道肯定会生气的。
靠,这算抢劫了吧?邵云帆黑线。
两人正“忧郁”着,侧门打开,化妆师judy、造型师卡卡和助理小张都上了车,开门带来的寒气,让车里的人都打了个哆嗦。两人刚才被哄挤得根本没注意,现在才发现,明明是在南方,今天的天气却寒冷得诡异。半夜降温?
沈南搓着冻僵的手,看到他们两个一副被□□过的残花败柳的可怜样,立刻吐槽,“崽子们,知道的你们是从机场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被劫色了呢。”
听听,这是经纪人该说的话么?被揩油无数又破财的两人齐刷刷的剜了沈南一记眼刀,动作一致的扭头,默契的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
邵云帆摸出手机想查查现在的气温,发现罗女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发来条信息,【忘了跟你说,帮你找的那个保镖就是罗震。明天带他见沈南的时候,记得帮他说点好话。】
罗震!
看到这个名字,邵云帆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就说呢,母上大人态度这么奇怪,原来是罗震!
如果说,每个人的童年都有一个讨厌的别人家的小孩。那么对邵云帆来说,这个别人家的小孩,就叫罗震。
罗震比邵云帆大四岁,他妈妈姓赵,以前和罗女士是同事,两家住对门,关系自然亲厚。
在邵云帆人生的前九年里,罗震这两个字就代表着讨厌鬼。
邵云帆学会走路的时候,罗震已经跑跳如飞,看的罗女士两眼放光。
邵云帆考九十五分乐滋滋的跟罗女士求表扬,罗震晃晃一百分的卷子淡定的跟罗女士说题目太简单。
邵云帆在少年组的武术比赛里拿到全市第二的奖状,罗震轻飘飘的拎回个奖杯,金灿灿的底座上清晰的刻着,“xx省数学竞赛第一名”,罗女士立刻把给邵云帆庆功的红烧猪爪给对门送过去一半。
邵云帆的小提琴还在摩擦生热,罗女士嫌他制造噪音,罗震笑眯眯的请罗女士到他家听自己弹钢琴。
总之,罗震就是小时候罩在邵云帆头顶的那块乌云,命里的克星,处处压着他。有他在,邵云帆总是被比下去的那个。
就连姓氏,罗也是排在邵前面的!
他小时候甚至一度怀疑,罗震才是罗女士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