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逸云原是大都靖远侯府的长房嫡子,父亲定国将军赵子晋乃是大丰朝的一员名将,数年来一直镇守在大丰朝澈泽郡边关。两年前外敌来犯,定国将军带兵上阵,因军中混入内奸在战场上中了剧毒,虽然军医倾力救治,依旧生命垂危。
靖远侯府接到消息之后赵逸云就带着母亲刘氏千里迢迢赶路到了边关,只来得及在定国将军临终前见了一面。刘氏本就因为长途跋涉太过劳累身体抱恙,还没有缓过来就看到丈夫去世,悲伤过度之下没熬多久也去世了。
赵逸云当时只有十六岁,因为双亲去世悲痛欲绝,可还没等到他带着父母遗体回大都好好安葬,外敌却再次来犯。赵逸云三岁开始拜在名师门下学习武艺,一学十三年,自是武艺超群。当时他看到敌军就不顾舒慈嬷嬷等人的劝阻,固执的顶替了赵子晋的军职上阵杀敌。
这样一直在边关待了一年多,赵逸云数次立功,屡受朝廷嘉奖,原本皇上已经有意给他加封爵位,谁知道半年前的一次战役中赵逸云被敌军埋伏,不慎受了重伤。
这伤虽重但并不危及生命,只是赵逸云再也不能做一个爷们了,以后身体也都会比较弱。皇上没来得及颁布加封进爵的圣旨,却给赵逸云送来了一个祭司,一颗特制的黑色药丸吃下去,一个好好的爷们就成了天赐的哥儿,原本的一切也随着这颗小小的药丸变了个天翻地覆。
牛车到了柳树湾村的村口,柳哥儿才缓过了神来,他瞄了一眼杜齐悦抱在怀里的竹筐,倏地一下在牛车上站了起来,也不等牛车挺稳当就跳了下去狂奔着回家了。
杜齐悦看他那个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倒底是小孩子,没经过什么事,看到点银子就给惊住了。
“啧,陈家的这个柳哥儿真是一点小哥儿样子,疯疯癫癫的以后可怎么嫁人。”旁边一起坐车的一个妇人嘲讽的说道。
杜齐悦扭头看去,这说话的正是上次那个王三香,当即也不客气的回嘴道:“齐家婶子你大可放心,柳哥儿总归不会嫁到你家去的,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说完也不等王三香反应就抱着自己的竹筐子跑走了,他这筐子里可放着三十多两的银子呢,他在外头多待一会儿都觉得不放心,还是得马上藏到家里去才行。
柳哥儿一路跑回了家,看到带着头巾在大太阳下头踩油菜籽的刘么么就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刘么么的腰喘着气小声说道:“我小悦哥一下子赚了三十两银子,可了不得了。那些银锭子可真是又大又好看,我从来没有见过呢!”
刘么么被太阳晒得头晕眼胀的,乍听到柳哥儿的话一时还没弄明白,他从油菜垛上走下来拉着柳哥儿走进屋子问道:“什么银子不银子的,柳哥儿,你这倒底在说什么呢?”
“我和小悦哥在街上卖点心遇到了醉福楼的老板,他尝了点心的味道之后就买下了两个点心的方子,一个十五贯。他还请小悦哥去酒楼里帮忙,不过小悦哥说要想一想。”柳哥儿兴奋的手舞足蹈说道。
“这么多钱!”听到杜齐悦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刘么么也惊讶极了,“醉福楼,是你富贵叔以前工作的那家酒楼吗?”
“恩,就是那家,那个老板听说是刚从大都过来的呢!”柳哥儿说道,想起吴明耀的样子不由有些脸红。
“刚从大都过来吗,我倒是听村长家的罗么么说过见到镇上来了一个了不得的大老爷,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位老板。”刘么么说道。
“了不得的大老爷?”
“恩,听罗么么说那个大老爷是坐着两艘大船来的,行李搬下来装了满满二三十辆的马车,还带了一大堆的侍从小厮。他们路过大道的时候挤得路都不能走,罗么么等了好久才能够出城。还说那位大老爷的轿子真是气派,是八个人抬的,轿子的轿帘和窗帘上面都是用金银丝绣的花鸟纹饰,珠帘都是用珍珠和玉石串成的,富贵的不得了了。”
“二三十辆马车的行李啊,那不是把家里的家具都给带来了吧,怎么有这么多?”柳哥儿不敢置信的说道,二三十辆马车的行李,他想都想不到那种情景。
“谁说不是呢,听说就是从大都来的呢。真不知道他放着大都不住为什么要跑到我们这种穷乡僻壤来。城里多了个大老爷,以后的热闹事情多着呢!”刘么么说道。
“那可能就是那个老板了,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大老爷,那老板的年纪只比小悦哥大一点。”柳哥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