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来人……”云冷承扯着嗓子,喊了几声,许久都无人回应,空荡荡的东院里只余下窗外枝头上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似嘲讽,又似讥笑,听在云冷承耳中,觉得异常的烦躁!
海棠苑,云易领着忠义侯府在外面庄子铺子上做事的管家和掌事前来拜见云紫娆,直接忽略了云冷承。
云紫娆让子衿和麽麽给众人上了茶水,打量了坐在下方的数十个掌柜,嘴角上勾,眼中的冷笑不断。
一共十三个人,其中七个掌柜,六个管事,而在这十三个人中,有八个人管的是黎婉云的陪嫁铺子和庄子。
诺大的一个忠义侯府,云紫娆不相信,这么些年,府上只有五个掌柜和管事,很显然,要么就是那些掌柜携款私逃,要么就是直属云冷承管理,划归在他的私产之下,可见,后者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前者。
今日虽说这些管事和掌柜都来了,可是铺子和庄子的地契还都窝在云冷承的手上,那日欧阳尘风和她来忠义侯府搬嫁妆,可是一个铺子庄子的地契都没找到!
“各位管事和掌柜辛苦来一趟,有劳了,如今府里不如以前,还望大家能和府里共同进退!”
云紫娆放下茶杯,悠悠的说道,众人时不时抬头打量云紫娆,早在今日前来府中,就听闻了最近忠义侯府发生的事情,众人心知肚明,也不是傻子,都明白云紫娆的话中有话。
枪打出头鸟,他们都不是刚刚当上管事的毛头小子,多年的磨练早就让他们清楚,什么叫走识时务者为俊杰!
看着坐在上首的女子,一袭浅色衣裙,不施粉黛,连发髻都没有梳,一头乌发只用一根水红色镶嵌金线绣着繁复花纹的发带松松绑着,也没带头饰,从上到下,简单至极。
可是也正因为这一身简约的打扮,越发的衬托出女子气质的不凡和绝美姣好的容颜!
“郡主言重了,我等全凭郡主吩咐!”
众人忙慌不迭的开始表忠心,谁也不知道谁的内心是不是在另外打了小算盘。
“嗯!”云紫娆轻吟了一声,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对着云易道:“易叔,你将我管理我娘亲嫁妆铺子和庄子的掌柜和管事送到京城东大街的香满楼去,自有欧阳大哥招待管理,日后铺子和庄子就和府上没有任何关系了!”
“是!”易叔带着五个掌柜和三个管事出了海棠苑,云紫娆多余的话一句没有,昨天从炸鸡店回来,就和欧阳尘风说了这个事,既然有免费又会赚钱的奸商给她打理,她又何必矫情,还能省事,多好!
前厅里的人一下子走了大半,剩下的三个管事和两个掌柜面面相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云紫娆会对他们有什么特殊的安排。
“各位掌柜和管事不妨先报一下自己管理的店铺和庄子上的情况,账册什么的,就不用交了,本郡主懒得看,麽麽,你让人用记一下,本郡主只想了解,回头每个月或是每个季度,大家将收成按时交到府里就好,直接交给易叔,本郡主不想沾手!”
五人均点头,只是心底纳闷为什么云紫娆不趁机将剩下的几个铺子庄子占为己有,他们哪里知道,云紫娆对忠义侯府这些东西,不单单是看不上眼,更多的是嫌脏!
只不过这几日在忠义侯府,多少也花了她不少银子,自然应该要分文不少的拿回来,到时候云紫芳出嫁,这些铺子庄子还不如直接给了云紫芳做嫁妆,这样一来,云紫芳不至于嫁的太寒颤,费姨娘还会对她感恩戴德,更一步,掏空了忠义候府!
打发了几个掌柜和管事,玲儿前来回话,说是云紫双忍不住饿出了屋子,被人扭送去了云紫芳的院子,费姨娘也过去,云紫娆沉思了片刻,故意拖延了一会儿,又换了身衣裳,这才带着子衿和麽麽慢悠悠的往昙花院而去。
自从云雨乐被云冷承偷偷送走,也不知道云冷承跟费姨娘说了什么,费姨娘好似心如死灰,便带着云紫芳又回了昙花院。
还没到昙花院门口,就听到一声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不用听,云紫娆都知道是出自云紫双之口。
“贱人,贱人……”云紫娆老远就听到云紫芳对云紫双的谩骂声,心里嗤笑一声,脚步越发的放慢。
云紫芳本来是个懦弱胆小的性子,和费姨娘差不多,不争不抢,只想着安心过小日子,好好待嫁,加之前些日子,她给了费姨娘承诺,会让太后赐婚给云紫芳,云紫芳便更加的安分守己。
只可惜,有个蛇蝎心肠的姐姐和一个冷漠无情的父亲,云紫娆只觉得云紫芳实在倒霉,从出生到现在,一天好日子没过上,却受尽了委屈。
不管是出于同情还是怜悯,亦或是看好戏,云紫娆还是进了昙花院。
院中,费姨娘红肿着一双眼睛,坐在一边,直直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眸中带着恨意。
云紫芳面上缠着纱布,只露出两只充满怨恨和杀气的眼睛,正双手开工,疯狂的抽着云紫双的耳光。
而云紫双……
看到云紫双此刻的模样,云紫娆心头不知是喜还是悲,又或许是觉得她活该,一身衣裳被扯得皱巴巴的不像样子,两只袖子已经不翼而飞,露出光洁雪白的臂膀,上面布着几道指甲的抓痕。
伤痕深可见骨,流着鲜血,那张娇美的容颜也不复存在,布满了伤痕,最吓人的是云紫双的一头黑发,被贴着头皮剪了个干净,光秃秃的脑门上还沾着血迹,很显然,下手的时候,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