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莎停滞了抽泣,从朦胧梦幻般的绸纱后面伸出了一只手,雪白细腻,浑圆滋润的手有些潮水的露珠,看得沙皇心里一阵悸动和愧疚。
“娜莎?娜莎?别哭了好不好,我来看你来了,非常歉意。”
沙皇的柔情蜜意让那只手犹豫了好久才改变了明显是拒绝和排斥的姿态,指尖儿弯曲,手腕旋转,成为邀请式。但是,帐幔里还是反对:“伟大的陛下,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您要去经营广袤的俄罗斯浩瀚的土地,而不是宫廷角落里一棵孤零零的花草。”
“好了好了!”沙皇笑嘻嘻地掀起帐幔的一角儿,抓住了那只冰凉的小手,随即,开始轻吻那些精致到无与伦比,有着一层釉光的手指。“让我抱一抱酥软的鲜花,嗅一嗅她的芬芳。”
娜莎昂起了身子,惊异地问:“陛下难道不为远东地方发生的战争而烦恼了吗?”
“烦恼?为了江山?”
“是呀!”
“江山不会永远是我们的,但是,娜莎,你才是我永远的情人。”
娜莎跳起来,用一身睡衣的轻薄俊俏接纳了沙皇英俊的面孔,她将沙皇的头抱在自己的胸怀里,那是两人最喜欢的姿势,“陛下,我爱你!”
虽然眼角还挂着泪,娜莎却不敢再对沙皇假以词色,不仅仅是爱情,还有难以置信的担忧,她看到沙皇的心情虽然格外开朗,可是,总是莫名其妙地恐惧,因为,沉默寡言的沙皇并不总是这样好脾气的。有时,他会很粗暴,只要稍有机会,就直本主题。根本不管她的任何感受。所以,在心里,她一直叫他“迷人的小暴君”。
被翻红lang,帐幔飘摇。。。。。。
不久,心满意足的娜莎就睡着了,在她瓷器一样光泽的青春肆意的脸上,氤着一个甜蜜的梦,这个低级贵族出身的姑娘,是作为陆军大臣阿列克谢耶夫的政治礼物奉献进宫廷,来到沙皇身边的。颠扑流离的下层生活经历,让她有着本能的对上层生活的贪婪与渴望,现在,她觉得,只要有了尼古拉在身边,一切都是最真实牢靠了。可是,她想不到,她的依靠,俄罗斯人的父亲,伟大的,健康的,刚毅的尼古拉二世,居然会在她睡着以后,默默地站在床边无限温柔地欣赏着她的姿态,然后深情地吻遍她的全身,毅然决然地离去,离开的时候,手里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剑。
一个小时后,俄国宫廷里一片混乱。匆匆忙忙赶来的御前大臣亚历山大??别佐勃拉佐夫目瞪口呆。十多名侍卫官员正手忙脚乱地围绕着花园草丛里的沙皇尸体,驱赶着早早的蚊蝇,没有高级官员的指示,他们谁也不敢乱动皇帝陛下的身体,否则,其结果将是极其可怕的。
别佐勃拉佐夫伯爵跪下来,将双膝毫不犹豫地扎进草地的湿润泥土里,双手张开,保持一定的距离,保护住了沙皇陛下的身体。“陛下,陛下!这是怎么回事儿?”
沙皇半躺在花丛中,斜靠在一块洁白的乱石上,仰面朝天,双手垂下,放在腰际,右手里还握着一把剑,剑刃上有一抹血污。
更多的血从沙皇的脖颈位置流淌到附近的草地上,将一片花草都打湿了,呈现pēn_shè状态的还有一个扇面形的血痕。
这是块封闭的花园一角,沙皇个人很喜欢的地方。幽静,清洁,有一些纷乱的石头可以登临,还有沙皇最喜欢的几棵金合欢树,是从遥远的澳洲由俄国海军巡洋舰带回来的礼物。周围有密集的房屋遮掩,以保护沙皇的私人空间。
更多的人来到了这里,首先发现问题的侍卫官结结巴巴讲不清楚最初的发现过程,御医官呼啦啦来了七八个,只在远处看了看,就连连摇头。
沙皇被抬起来,放到了一张巨大的红木椅子里,由众人抬着向他的寝宫里走去,这时,一大群妇女跑过来,簇拥着一个年轻风韵的女人,宫廷裙装的贵族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某一位的怀里还抱着一个摇篮里的女孩子。
“陛下,”妇女们一看到沙皇的模样,纷纷惊叫起来,接着掩面抽泣。
“尼古拉!”最前面中央的妇女向前飞快地扑去,脚下失空,噗地摔倒了。
其他妇女赶紧搀扶起她,使她能够赶到椅子前和沙皇面对面地观察,御前大臣别佐勃拉佐夫站在一旁,痛心疾首地说:“皇后陛下,请您节哀!”
皇后,那位德国美妇人已经抱住了沙皇的肩膀狠狠地摇晃,当她确认沙皇那冰冷的温度已经消逝,僵硬的眼睛在沉重的眼皮下偶尔露出一些的可怕神态时,突然声嘶力竭地尖叫一声,向前一扑,钻进沙皇的怀里,昏死过去。
沙皇的鲜血,浸染了她漂亮的衣服,裸露出来的颀长脖颈和项链上,血迹斑斑。
俄国人哭成了一团。
沙皇的尸体被安置到了寝宫里,很快就布置妥当,彼得堡的大主教迅速赶到,亲自为沙皇守护,宫廷里充满了哀伤的哭声,教堂里才有的悲悯的歌唱。
俄国宫廷一片哭泣,彼得堡城里阴风阵阵,无数的骑兵部队背着步枪,挥舞着马刀冲出了军营,在街道上紧急巡逻,市民们被告知,城市实行严厉管制,颁布了许多的条款法令。
在沙皇的上衣口袋里,警觉的内务大臣维亚切斯拉夫?普列维发现了一个新情况,于是,在大主教亲自动手以后,抽出了两张遗书。
一份是给宫廷的,实际上就是给皇后本人的,要求她主持俄国政局,象当年她的祖先一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