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暗暗咬破了嘴唇,兀自品味着血泪的腥咸。他若存心叫她难过,他的目的达到了。。。。。。
泪水如凝结在玻璃窗上的寒露无声无息地往下落,扬手按着粘在额前的纱布隐忍着伤口的灼痛。
医生终于给出了“一切正常”的答复,晋三虎阴沉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身体微微前倾,两肘撑着膝头,忽然伸出手拨开遮住大半张面孔的玉臂,无意间瞥见她手背上若隐若现的伤痕,劝慰道,“人没事儿就好。皮外伤,回头我找那子算账。”
以乾坤颠倒的角度仰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黑脸,不语,挣扎着撑坐起身。
“脸色不咋。”侧目打量着消瘦而萎黄的脸。
“上楼帮我收拾东西吧,”不愿看他,讲话的口气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我想早点离开这里。”
“我变卦了。”起身坐到她身边,因为方才的那场车祸临时改变了主意,“明回海南,你跟我一起。”
“不,不去。”凛然回绝。
“必须去!”心里拱火,“把孩子生下来,你爱去哪儿,我不拦你。”
“这孩子是我的,跟你没半点关系!”湿红的泪眼饱含敌意。
“甚意思了?”倾身凑近她颊边,紧锁浓眉,“我没听精明。”
“我的,我不会给你。”冷冷重复,起身要走。
“是我的种哇?”审视着她脸上傲慢不屑的表情。
“呵,”抹着眼泪,并未理解他话里的深意,咬牙诅咒,“你别逼我把他弄掉!与其被你当做生产工具,我宁可下地狱!”
“瞎甚了?”心里有了七八成的把握这孩子是他的,压低嗓音恐吓道,“之前那个可惜了。这回要再出差错,我可对你不客气!”
“我该你的?”猛一回身,对着他放声大嚷。
“谁叫你种上了?”蛮不讲理,散漫的口气透着与生俱来的霸道与不逊,“你跟我没了关系,可你肚子里那孩儿是我的。就算我一不留神把粟子种在了别人的地里,已经长上了就是我的。大不了咱秋后算账。谁敢刨了我弄死谁!”
“我的地,我想刨就刨!”环抱着微微颤抖的双肩,疲软的挑衅明显少了几分底气。
虎目圆睁:“借你个胆儿!”丢下一记冷眼,先一步上了楼梯。
莫莉远远望着一步一歪的“死瘸子”,以为自己今就不该来。对方忽然改变主意,把她来前的计划统统打乱了。站在客厅里一时不知所措,头晕目眩,脑袋上的伤口砰砰直跳,索性将心一横,披上衣服往外走。才跨出大门就被围上来的“黑超”堵在了院子里。
晋三虎站在窗边,气得心都快蹦出来了。心想,对着头犟驴,这么硬碰硬的也不是办法。她挺着个肚子,那些人笨手笨脚的要是再把孩子给伤了。。。。。。
算了,改套路哇!
疾步冲向门口,对着视死如归的“刘瑚兰”扬声大喊,“想走就走哇,甭拦她!明儿飞机起飞前我就这儿等,乖乖给我回到这儿来。”
沉默,穿过闪避到两侧的人墙,继续往前走。
“我要看不见你,后果自负!”攥着拳头爆吼。
莫莉脚步未停,不屑的嗤之以鼻。谁想人还没进家,就听燕子叫人给扣下了。酒吧一股脑涌进百十来号人,不吵不闹,死占着地儿成心不叫人做生意。
“啊——”抱着欲裂的脑袋抓狂大喊一声,扑在床上咣咣地砸枕头。哇哇大哭了一场,突然接到某人电话,有辆奔驰车就在她楼底下。。。。。。
“你是人吗?”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地上,抱着电话,脑袋砰砰地撞墙,“你属疯狗的,逮谁咬谁?燕子招你惹你了?我这不是给朋友带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