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爷何故如此激动?里面的人疑惑对望。
鲁家马市与王家相隔不远,里面的伙计,买马选马的人听见外面嘈杂声而想要出去看看的可不在少数。
张掌柜这么一句话,倒让人都愣住了。
这时不知谁也紧跟着跑进来喊道:“快关门,关门,王家的狗发疯了,百十头猎犬都跑出来了。”
张掖还待再说什么,就听到人这么拆他的台。而看那些刚才愣住的人,听到这话都像翻滚的开水一样涌动了起来,呼号孩子的,帮忙喊着要关门的……
张掖一下子将刚才喊话的人给跺了一脚,然后大声喊道:“都给我静下来,有力气的掂刀掂棍子,跟老子出去。杀猎狗一个头,给他十两银子。”
张掖喊得声嘶力竭。而嘈乱的人群在听到十两银子时,成功地静谧了一瞬。
谁不知道王家那猎犬训的,简直比山里的狼还凶猛!还百十头!十两银子是多,但也得有命享啊。
静谧一瞬的人群,又四下散动起来。多数不一的声音却都在说一句话:“你们关不关门?不关门,有没有什么偏远的侧门。”
还有人在说:“鲁家马市有个后门,通到后街巷。”
“一群怂包,二十两银子一头,是男人的就跟我过去。”张掖不得不再次大喊,随后喝道:“鲁家的伙计,各个马场留下十个,其他的都跟我去。不然就都解雇,解雇!”
如此危急之间,张掖竟也能考虑这么周全。一向跟在他手下的几个伙计,登时都热血翻涌起来。
二十两银子,干半年才能挣到这么多。一头二十两,两头就是四十,三头六十……
当时一人抽了根棒槌,大喝一声“我去”,眨眼间就跑到大门口。张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将就近拴马的一个成人胳膊粗的铁桩子子拔起,快步奔出。
生意场上打滚了十几年,再看不出那人一身富贵绝非常人他就白活了这三十多年。再有自家爷的话,那定是王爷无疑。就是不为了领功,但是不能让王爷在他们家门口受伤,他就得出去奋力保护。
张掖一出,后面三三两两的拿着劈刀、棍子出去的一大串。
鲁家马市偏东十几丈的地方,此时已经杀成了一锅粥。
猎狗凶猛,见了血连哨音也不听了。四下奔窜,见人就咬。顷刻之间,已有数十人被狗咬伤。躲避不及的人中,有那身强力壮的汉子,也被激发了血腥。
“王家的人做什么?大家将老弱妇孺挡在身后,跟这些畜生拼了。”有人大声喊道。
光天化日之下,闹市之中,人的地盘,还能让些畜生占了上风。
这时奔出来的张掖也跟着喊道:“对啊,杀!将这些畜生都给宰了。”
王家凭自家训练的这些畜生,让他吃瘪了不止一回。
说话间,一条凶猛大狗扑倒他的身前。手起棍落,将大狗敲得晕乎乎地后退两步。张掖紧忙再落一滚,大狗就抽搐着躺在了血波之中。
只是还没直起身子,又一条大狗扑了过来。胳膊登时被抓出了一道参差的血痕,幸得鲁家的一个伙计连忙出手。
这伙计手中是一柄尺长锋刃,一下子就将那黄色猎犬划了喉。地上瞬时滴了一道血痕。
张掖笑道:“有根,好样的。”……
王家马市的东家,一个胖胖的褐色领襟绣了一道花的中年男子,匆匆忙忙地被人叫了过来。一眼看见张掖拿个铁棍很敲自家的狗,睁眼大叫道:“张小子,你干什么?”
张掖大喊道:“快杀啊,杀完了,领着狗尸来找我,一条二十两。”
众人兴奋地吆喝,就是身上被抓伤,也不感觉疼。
中年男子大怒,“你这卑鄙小儿。”走到目瞪口呆地看着街上一片混乱场面的儿子跟前,再次怒喝:“老子这点家底,早晚被你败光!”
街面上的猎犬,已经死伤一半以上。
嘴里衔个金色哨子的男人双眼通红地看着……锦衣少年回神,梗头道:“我的爱犬吱一声都没,就被那个大个子给打死了。这个亏,我不吃。”
中年男子顺着儿子的指向看去,见到那个将手中剑挥舞的眼花缭乱的黑衣男子,挥舞之下,扑过去的猎犬染血堕地。
心疼护短纷纷涌来,对身边人道:“叫上家里的伙计,谁敢打猎犬,就揍谁。”
人退去了。
中年男子又对咬着哨子的男人道:“继续吹,尽量提醒它们,别瞎奔乱撞。”
在金川混了这么多年,他们王家也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鲁家,他也早看不顺眼了。一阵更加明亮的哨音响起,他回头再吩咐一个伙计:“去府衙喊衙役过来。”
得赔偿,他家的狗不过出来溜溜,鲁家就大开杀戒……到时候就这么说。
邦子和大石头都受了好几处的伤,却挡在前面并不退开。
岳筝简直被这一瞬间的变故惊呆了,忍不住将怀中的曲儿紧紧抱住。而小曲儿却并未有半点惊吓的样子,挺着小脊背透过娘亲的肩膀看着不远处的一场拼杀。
容成独不在意地朝血色四溅的地方看了眼,扶住她的肩膀,清冷的嗓音在这热闹的场面中有一种安定人心的作用:“别站在这里了,去鲁家喝杯茶定定神。”
岳筝犹豫了一下,总觉得这事怎么也因自己而起,伤了这么多人,自己却躲起来。但那热血不断冲过来的味道让她胃中一阵难受,终是点了点头。
又见邦子和石头体有不支,便喊道:“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