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王妃生辰这天,宋家女眷起了个大早,她们精心策划小半个月就为这日,都想在这个王爷多如狗贵人遍地走的日子里艳压群芳入贵人眼。
宋如意倒是平常心,她换上一身大红色衣裙,又让初春梳了个回心髻,插两根金簪,上个妆就算了事。
出去一看,好家伙!
上至太太,下至两个庶妹,打点得有够细致。最走心的还是宋明珠,她穿着淡粉色长裙,袖口缀梅花纹,花瓣还是银丝线勾的,胸前有粉紫锦缎裹胸,下摆与之同色,走起来长裙散开,好不动人。
不用问就知道这身行头是特别找裁缝定做的,她难得没摆出全世界都欠我钱的姿态,反而抿着笑,眉眼含春,娇艳若滴。
当然,这是见到宋如意之前的表情,之后就……
哼。
看到宋如意艳压群芳这一身,明珠简直气炸了,她一个眼刀朝如意丢过去,咬牙切齿说:“你打扮成这样是什么意思?”
宋如意扶了扶发髻,有低头瞅了眼衣裙:“难道见不得人?”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身份低贱的庶女穿一身正红色,反倒是她穿着粉红,这让不知情的人怎么想?再说,宋如意原本就是极艳之姿,这么看简直魅然天成盛气凌人!
“你别装傻!回房去把这身衣裳换下来,穿个素净的。”
宋如意就笑了:“难道妹妹想搅和王妃的生辰?大好的日子不穿红戴绿真要一身寡妇白去触霉头?”说着她眯了眯眼,补充道,“你要是觉得我这身份不配穿这么艳咱们换一下也行,妹妹那身倒是典雅别致。”
眼看就要掐起来,如晴如霜打定主意看好戏,倒是太太,她深知宋如意是个牙尖嘴利的,再说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家女儿,就站出来打断她们。
“好了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出发。”
太太想到自家女儿和宋如意水火不容,事先安排了两辆马车,她和明珠在前,姨娘周氏带着余下三个姐儿在后。这样安排还有个用意就是让宋如意落在后头,尽可能压住她。
盘算得不错,实际却没按太太想的来,王妃让管事婆子把宋家人带到里头去,又说有话想要问如意,就把人留下来了。
等太太一行走远以后,宋如意笑道:“王妃今日承浆泛青,喜事将至,我就提前说声恭喜!”
宋如意说的承浆就是下嘴唇底下正中间那个小窝,静安王妃那个地方青色还不是很重,大约是刚刚才现。
“此言当真?”
“自然。”
“那就托你的福了。”
王妃让管事婆子去招呼人,自己领着宋如意往院子里去,穿过雕花回廊到凉亭边去,将军夫人曹氏就在那里。
寒暄过后,她就问起前些日子送去的那些谢礼,想知道宋如意是不是喜欢,然后理所当然换来了犹豫的表情:“别的都还好,只是夫人您送来的那副宝石头面,因府上姐妹实在喜欢,我就忍痛分了两支出去,结果她没拿稳摔了。那物件实在珍贵,我也不敢随便请人修补,只得收在那里。”
静安王妃和威武将军夫人都是人精,立刻就明白话中之意。
“那是出阁之前母亲给的,说是御赐首饰,拿出来给我添妆。活到我这年岁就不兴打扮了,那副头面搁那儿好几年也没动过,便如此,到底是上好的东西,摔了实在可惜。”
倒不是在作秀,曹氏是真的很怀念,回过神来她就看到宋如意惭愧的表情,摆摆手说:“缘分尽了也没办法,没就没了吧,御赐的东西每年都有不少,也不差这一件。”
说这个只是起个话头,宋如意并不是想拿那两只金钗做筏子找不痛快,她其实把宝压在了别的地方。
“比起这个,那把匕首更让我在意。”
曹氏挑眉:“怎么说?”
宋如意羞赧一笑:“说来惭愧,前两日我忙着抄书忘了用膳的时辰,饿极了就想削个果子来吃。那时身边没有趁手的刀,我就想到那把匕首,让大丫鬟初春试了一下,结果钝得很,根本削不动……按世方哥所说,那是将军得意的收藏,怎么想都不大对。”
她到是爽快了,直接就说出来,惹得王妃发笑。会抄书铁定是惹到嫡母嫡妹,这个不难猜想,用名家匕首削水果是什么鬼?
将军夫人的表情就古怪多了,她皱着眉头说:“我听老爷说过,那匕首锋锐得很,没道理那样。”
宋如意就把裙摆掀开一些,将别在里层的匕首取下来,递到曹氏跟前。
“多说无益,不如您看看。”
魏家祖宗十八代都是武将,曹氏嫁过去那么多年,也受了不少熏陶,她果然将匕首接过来,快很准将鞘拔出,在刀刃上吹了口气。
“无论重量或者手感都不对,材质也有问题,这明摆着是赝品!”曹氏眼神都变了,她冷着脸道,“铁定是被某些贪婪之徒掉包了,你是随身带着?可取下来过?”
宋如意的表情就不好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交到我手上以后,白天都是随身佩戴,夜里会取下来给初春保管,我这贴身丫鬟信得过。”
这话很意味深长。
拿到之前呢?从世方递过来到宋如意接手这中间铁定有故事,曹氏挑眉:“你接着说。”
“您恐怕也知道,我们府上只有一个哥儿,叫宋嘉文,正是学骑射的年纪,他一眼就看上了那把匕首,借过去把玩了一阵子,前几日才送回来给我……说是这样,总不会是他做的,文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