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
将军们苦苦追寻却求而不得的境界就这么被容如意轻松达到了,她本人倒是淡定,要是这点本事也没有。行走江湖岂敢报师尊名号?几位表兄看她眼神就古怪起来。
关于小表妹的传言他们听了不少,那样寒微的出身却能入静安王妃的眼,和威武将军夫人走动。黄大学士的夫人去宋家讨说法都要把她摘出去……
如意的人缘太好。总有那么些官太太排着队请她赏脸。
本以为是人格魅力在作祟,现在看来,是真有几分本事。就算四人之中眼力最好的容律,也只能瞧出这群人是有组织有安排的,不为劫财只求杀人。从他们拿刀的姿势和脚下的站位勉强能感觉到漕帮气息。至于家里有多少人,几男几女,分别有多大,做什么的,面临怎样的处境根本察觉不到。
“表妹才是真绝色,算得上是吾辈第一人。”
容如意轻笑一声:“我就只会看相算命占卜辨风水看墓地观天象这些没什么实际用处的事……琴棋书画堪赋学了点皮毛,三从四德这会儿觉得新鲜,过上三五个月就厌烦了。”
就有人低声笑出来,容律则是认认真真看了如意一眼,伸手过去拍了拍,好像是在给傲娇宠物顺毛一样。
如意也没有躲。而是说:“表哥别玩了,先把事情摆平。”
“可知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我虽擅长奇门术数,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的目标并非九皇子。”
话音刚落,战天玄就凑上前来吊儿郎当的说:“这么说本殿下是被连累了,你们要怎么补偿我?”
如意偏过头去看他,半晌,叹了口气。
神算门是玄学正宗,无论核心或者边缘弟子都相信报应一说,唯独师姐,她挂在嘴边的就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如意本来没放在心上,直到见了宁九霄那群人,九殿下和他们就是一路货色。
她在那里摇头叹气的,战天玄皱了皱眉:“有话你就直说,打什么哑谜!”
如意没开口,回答他的是信仰虔诚的容彻。
“取经路上千难万险,施主要是这点苦也吃不得还是掉头回去吧。再者,佛说一切皆是虚妄,正是因为太执著于世间的一切物质名利,才会反被它们控制;过分追求感官之物,才会变得不快乐;太在乎自己的感受,才会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与其认为是凶险,不如说是佛主给大家的机会,让我们引导这些迷失自己的可怜人走上正途,说服他们,感化他们,成就人世间最大的功德。”
……
……
如果战天玄不是皇子,容徐定要糊他一脸。不知道彻哥是多么善良多么慈悲多么喜欢说教的人?为什么要给他创造话唠的机会?
“彻哥放心,九殿下只是一时想不开,他不是真的心怀恶念。与其将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不如想法子规劝这些罪孽深重的家伙。”
呵呵。
罪你娘的孽,深你爹的重。
当面说这种话是啥意思?
看不起兄弟们?
带头大哥脸都黑了。
“不要听这些胡说八道,咱们爹娘兄弟都已经被监视了,这一票不干好铁定没有活路,还是宰了他们稳妥。”
如意轻笑一声:“是不是真稳妥你们心里明白,这票干成了就是个灭口的下场;干不成立刻就要交代在这里;要是泄了底,则是现成的替罪羔羊……想活命的话,摆在你们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放下屠刀,听我的。”
今时今日,容家兄弟彻彻底底见识到如意的本事,同样是一张嘴,她也忒会忽悠。
对面那些人再一次安静下来,我看你,你看我,终于二十个人同时将大刀插进土里,跪下来扎扎实实磕了个头。
“我们兄弟接到上头的命令来取手持秋水宝剑这位公子的首级,具体因由并不清楚。”
配得上公子二字,手里还拿着宝剑的就只有容徵,容律回头看他,问说是怎么回事,容徵就嘿嘿一笑:“我虽然不杀生,做好事的时候难免会伤人,总有些不愿意接受大日如来感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或许就是其中一个打击报复。要问具体是谁,那就不好说了,我十五岁下山,七年间做的好事数不胜数,只是这点线索实在难以判断。”说话的同时,容徵朝如意那方看去。
如意想了想,说:“他们没见过雇主,我也无法得知具体是谁搞的鬼。要说的话,漕帮应该是想扩张势力,付诸行动就要有足够的金银支撑,会接这单生意恐怕是和哪家富商达成了协议,既然除掉徵哥就能拿一大笔钱,何乐而不为呢?至于派出来的这些人,应该帮中异己。第一,借他们的刀杀人;第二,趁机除掉他们。”
旁人看来一点眉目也没有,她竟然分析出这么多,看漕帮二十余人的表情就知道这番话是说对了。
容律道:“表妹不用解释这么多,直接告诉他们该怎么做,拖下去不是办法。”
有道理!
玄门易理对读书人就很难,更别说门槛很低的民间组织帮众。
如意走到九皇子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这位祖宗就邪魅狷狂的笑了:“我为什么要借你人手?本事这么大不会自己想法子?”
如意眯了眯眼:“你真不出手?”
“本殿下也是你等平民能够使唤的?”台史尽扛。
“哦……那好吧,漕帮的兄弟,不如先把这不听话的宰了,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