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染红了城墙,突然,城下八百米外的贼兵营吹响了号角。

随后,准备继续攻向上城墙的贼兵毫无纪律的退跑下去。

“撤了,撤了……贼兵撤了……”冯县令大喜过望,口中不停呢喃。

全武惫顿时松了口气,握着手上的刀有些软。

这贼兵到底有没有学过兵法,这样填命的攻击,就是打下了贵县,还能剩下多少人?难道不攻郡城了?

这问题也就一闪而过,现在他走到城墙口,看到贼兵真的退了后才完全放下心。

北城原本有千余守卫,经过一场血战,这会儿就折了一半。

不过,战绩也统计出来了,对方损失了将近三千贼兵。

在贵县这座小城来说,以一换六是大胜。

雄关守卫和攻城尖兵性命换取是将近十比一,大城也有五到八比一,普通郡城,如石涧郡的城门,可以达到三到四比一。

县城最多两比一,所以如今达到六比一,简直是场毫无疑问的大胜。

其实若非贼兵是群新兵流民,而且城门有千余守卫,他们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战果。

这两种缺少任何一种,不说这么大的战果,就是城是否被破都不一定了。

姚静带兵赶来北城的时候,这里已经开始了做收尾工作。

得知贼兵已经退下去,她也放下心。

冯县令招姚静和全武惫去县衙议事。

看过战报后,冯县令和全武惫都沉默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固然南城只有五千,比北城少了一千,但是南城是五千齐出,他们北城还只出了四千……可结果呢?

南城连贼兵□□门都没摸到就死伤一千,还俘虏了近千贼兵,而北城,他们的人死了一半,也只留下三千而已。

北城固然大胜,但是和南城比起来实在不足一提。

这中间的差距也太大了。

姚静谦逊地说道:“贼兵中军在北城,精兵无数,还有谋略之士在此出谋划策,实在难缠。”

冯县令和全武惫缓过来,显然不是考虑姚静如何,而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贼兵加起来损失五千,但是依然有六千之数。

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抽调青壮过来?经过今天的血色攻城,大伙都看清楚了很多东西,比如新兵是没有多少训练的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人数多得是,毕竟要逃向冀州的钦州百姓和外州百姓,很多人会从敦县附近经过,那么现在他们也料不准他们手下有多少人。

“这接下来该如何打?”这回冯县令格外看重姚静了。

他问清楚南城情况后,就对姚静先声夺人和虚张声势之计格外赞赏。

之前听闻姚静在剿灭白虎寨立功,现在多问全武惫几句,心中暗骂了那些心性狭小的县尉几句,一个个的含糊而过,让他没有及时看到这位姚静的价值。

早知道姚静有如此智计,将南北城交给她,现在很可能情况更好。

至于全武惫,在白虎寨一役中就对姚静格外心服,这次南北之战的差距,全武惫无疑更心服几分,对于打仗的事,他现在可相信姚静比冯县令多了不知多少。

姚静得知北城的局势后,心中就已经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

她没想到这次贼兵会如此罔顾人命,让计划超出了她的预料之外。

不过第一场战,贼兵就快损失了一半人马,如何还指望他们攻向郡城?

姚静自从天下开始慢慢变乱,心中的贼心也起了。

她现在一个小小县尉,哪怕将成县经营得多么好,上面郡城随便一个实权官都可以将她赶下去,换成一个新的官员。

她是个女流之辈,他们想换,连陷害的理由都不需要想,只需说女流不能为官即可,还会得到天下大都数人的赞成。

将希望寄托于太守大人,姚静哪里能放心?

所以,她现在已经准备图谋石涧郡,甚至是整个钦州。

一旦成为一郡之主,手握万余雄兵,钦州刺史也不会轻易动她,更不会在瓦解她的势力前就去动她。

而成为钦州之主,在这个大乱的天下,朝廷甚至都会颁布圣旨给她正名,就是为了安抚她。

姚静知道要成为郡城之主和钦州之主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是在成县变化的一刻开始,姚静就没什么退路了。

更何况,她现在也舍不得舍下自己的权利和部下,而被这个社会男权所圈养。

以前,她只想在乱世之中保护自己和家人,但是随着成为县尉日久,她的想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改变。

这份改变对于姚静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若是没有这份改变,她也不会贼兵真的打入石涧郡。

还有什么比推到之后让她入主来得更名正言顺?

至于以战功,一步步升上太守,若是她是个男子还有点微末希望,她是女流……那是绝对不可能。

姚静沉吟道:“若是贼兵没有增兵,我们还剩下三屯士卒,他们不过六千,十天半月定是可期的,但是若是如我们之前所料,贼兵增兵了,而且也如今日一般血战,我们只有为郡城多坚持几天,然后撤兵了。他们的援兵若有,便是源源不断,我们这点人马全拼了,运气好再拖下个三五千,其实对于他们来说,也伤不了根本……”

冯县令脸色一变,明明大胜了,这姚静反而有退兵的心思!

偏偏全武惫表示赞同。

文先仪见状,心中一叹,这姚县尉果然厉害,在这如此大胜的情况下还没有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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