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营里,莫思淳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中拿了一本书在细细阅读着。波澜无惊的黑眸,突然微微皱了起来,是他用余光瞥见的一抹身影,他不喜在他安静读书的时候有人来打扰他。
然而他的反应并未能成功阻止来人的脚步餐。
他于是主动开口了,只是语气冷淡至极,吐出来的也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何事!”女孩的心总是柔弱敏感的,尽管她自小学武,她杀人时候的心冷如玄铁。芸心顿住了脚步,心下划过一片淡淡的殇,她不知该如何答他!因为她来到他面前,只是因为在看见他的时候,她的眼睛,她的脚似乎都不再听她的使唤了,不知不觉的,她就来到了他面前。
“我……”芸心犹豫半天,却一开口又顿住了,她真的不知该做些什么,思量片刻,她默默转过身去,准备离开,是他的声音又留住了她。
“一会儿端一盆盐水过来,一盆水,三汤匙盐即可!”
即便是这样一句听起来不带感情的话,还是让芸心欢喜的回过身来,清越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欣喜。“莫公子稍等,一会儿就好!”
“嗯。”莫思淳淡声应了一声,便已垂下眸又翻看起手中书来。
御昊天与司寇不多时也起了床,司寇远远看见莫思淳在院子里,便缓步走了过来,昨晚上灾民们的病已经拖了一晚上了,不知今日是何情况?既然莫思淳有法子,那要尽早医治才是!
“莫公子好兴致,一早便这么用功读书。”司寇再莫思淳对面落座,微笑望着认真看书的莫思淳。
莫思淳像是没听到般,对于司寇的话并无任何反应,司寇突然了然一笑,似乎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是么?少言寡语的,自己与他聊这闲话,也难怪他没有反应斛!
顿了片刻,司寇又道,“昨日发病的灾民我让凉儿煎了些药分给他们喝,不过,经过一夜会后,药效恐怕也失效了,你什么时候可以动手医治他们呢?”
司寇说罢,柔和的眼眸望着莫思淳,终于,如她所料,莫思淳缓缓将视线从手中的书本上移开,“今天一早我已经一一查探过他们的病情,待会儿便为他们诊治,王妃无须担心。”
也许是莫思淳笃定的语气,也许是他淡泊悠然的神情,司寇总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如此一听他说,她心中的担忧不禁消了几分,视线扫过他受伤的右腿,赫然已经换了新的白纱布,他懂得医术,他自己的伤自是不用别人再操心!看样子伤得不重,才短短不到两日,就已经可以下地自如行走了。
莫思淳话音落后,便又径自一心投入在手中书上,司寇无意间瞄了一眼他手中的那本书,她虽未看过,但看名字是一本关于医学方面的书,司寇不禁暗叹,这般勤恳好学的人若是以后跟了御昊天,多半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罢!
想起御昊天,司寇不禁回眸眺望起书房的方向来,书房的门大开着,里面御昊天高大的身影隐约可见,此时他正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似有心事重重!
司寇想着发病的灾民如今有了莫思淳在,便也不用担心,向莫思淳道别后,便向书房走去。
芸心方才听见莫思淳要自己打一盆盐水,便一路步子匆匆,不敢耽误片刻,凉儿打趣她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点的男人罢了,她如何至于这般主动倒贴!
芸心不理,按照莫思淳交代的法子配制好盐水后便匆匆将一整盆的盐水端到了莫思淳面前。莫思淳在看到满满一大盆盐水静静放在自己面前时,平静无波的黑眸终于泛起了一圈淡淡的涟漪,他有些惊讶她竟然如此迅速就按他的吩咐做好了盐水端过来。
莫思淳讶然抬眸,芸心鬓角汗湿的几率青丝并未逃脱过他的眼眸,只是……一瞬间的讶然并为让他多说什么。他站起身,将手中卷书藏在自己的长袖中后,便兀自转身向灾民居住的房间走去。
芸心忙端起满盆盐水紧随其后。
一路上,芸心的心跳的厉害,明明离他还有些距离,她却如此的紧张,满满的一盆水摇摇晃晃,似要随时跳出这瓷盆子。
莫思淳骤然顿住了脚步,芸心一个惊呼,差点直直朝莫思淳的背后撞了上去,好在她反应迅捷,一个急转身,避免了一场尴尬发生。
莫思淳站在灾民居住的房间门前,忽然转过身来,淡声道,“盐水给我就行了,你去忙你的吧!”芸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莫思淳华丽的意思,她端着满满一盆盐水,而且是她亲自配制的,理应她一起进屋在一旁随时帮助他啊!但是为什么他却说把盐水给他?
莫思淳见芸心愣怔在原地,剑眉不禁微微皱了起来,又重复道,“盐水给我,你去忙你的事!”
芸心这才骤然回过神来,尴尬一笑,道,“那个……我没事,我就在门口等着莫公子吧!莫公子有什么事随时吩咐芸心就是了!”
莫思淳眉心的结仍未散去,淡然瞥了芸心一眼,道,“随你!”
莫思淳治病的时候不让旁人围观是他一向的规矩,只是与他刚刚相识的芸心哪
里知道,她的一片好意却被莫思淳冷然拒绝,心里难免一阵小小的悲伤。
芸心站在房间门外,面朝着烈烈骄阳,灼热的光亮晃得她睁不开眼睛,晒得她浑身发烫,她眯着眼睛,透过眼睛的缝隙眺望遥远的蓝天,浅蓝色的天空映着雪白雪白的云朵,叫人觉得干净而舒适。
突然眸光一亮,芸心无意间瞥见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