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9-27
南陵39年,冬。
刚值立冬时节,一连下了几日的雨。
二更时分。
夜已渐深,路上不见一个人影,只有偶尔路的打更人,在不断吆喝。帝都长街,一辆青色素雅的马车,飞快的冲城东的方向奔去,马蹄踏碎了积水,破坏了静寂的夜晚。
“吁...”车夫收紧缰绳,将马车安稳停在一座数丈高的院墙边。
马夫下了车,便只手撩开帘子,将两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姑娘一前一后的扶下了车。
两个姑娘下了车,小心拉拢身上的斗篷,便叮嘱马夫道:“小姜,你将车子停在隐蔽的地方,切记不可以被人发现,一柱香后我们便会出来。”
“哎,知道了。”小姜领命,驾驭马车而去。
两个姑娘望了望四周,漆黑一片的大街处处阴暗,凌晨时分四下安静,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没,两人放了心,快步走进了有卫兵把守的院墙里。
大理寺监牢。
阴暗潮湿地牢里,火光昏暗摇曳,处处充斥着腐烂的气息。
长年守在监牢的牢头,一鞭子朝坚固的圆木牢门甩了去,啐了一口,便道:“妈的,嚎什么嚎?若再敢叨扰了爷爷休息,我先送你们一个个的下地狱。”
这间女牢里共关着十几名年纪不同的女子,有些上了年岁的呆坐在一旁,只有一些年纪不大的女孩儿,见这牢黑,被吓的盈盈哭了起来,这一哭闹,吵的牢头一夜都睡不好,怒火正旺的教训着她们。
众人围坐在一个身穿囚衣的妇人两侧,那上了年纪的妇人一脸素容,略显老态,她萎坐在一堆稻草上,听了牢头的话,瞪那牢头一眼,便骂道:“你这狗东西,也不看看我们是谁?即使今日坐了牢,咱们也是你能骂的吗?等哪天我出去了后,首先先扒了你的皮。”
那说话的妇人便前染相府相爷的二夫人,平日行为乖张,视人命如草贱,染相府家的大公子,因为长年的不务正业、横行街头、吃喝嫖赌、无恶不做,逼的人家清白小姐做他的姨太太一事,惹的街头巷尾很多人都对染相府心生不满,尤其是这个眼高于顶的二太太,暗地里逼死了许多喊冤告状的人家有口难言,有处没地告。
虽然整个落阳城里的百姓都对染相府心生不满死亡神座13145,但是也只能暗地里诅咒,今日染相府落得这下场,不由得让许多常年受到压迫的百姓,顿感大快。
牢头讥讽笑道:“呦?明天都就要人头落地了,您还以为您能出的去啊?也罢,我看您还能威风多久?”
听了赵前的话,二夫人脸色刷白,她踉跄的站起身,扑向柱子,双手紧紧的抱着粗大的牢柱,惊慌的问道:“你胡说什么?皇上怎么可能将我们问斩?”
牢头道:“皇上下令,明日午时将染相府的人全部斩首,由新上任的监国寺卿史,萧宣大人亲自监斩,告示也已经贴在了各各城门,明日午时全城老百姓,可都盯着您人头落地呢。”
“你撒谎,你撒谎。”二夫人听到消息,疯了一般吼叫,干瘦的指甲冲那牢头抓了过去。她脸色慌恐,毫无血色,漆黑的瞳孔死死的瞪着那牢头,手在空中挥舞着,做着临死挣扎:“你撒谎,皇上不可能这样对我们的!”
那牢头被吓到,顿时怒极,冲她的挥舞的手便是一鞭子,二夫人痛呼惊叫一声,两手缩了回去,牢头怒斥:“妈的,落水的狗还敢这么嚣张?你再敢给我嚎一个试试?看爷会不会先送你上西天?”
二夫人过惯锦衣玉食受人瞻仰的生活,哪见过如此凶悍粗野的狱卒,顿时被吓了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见她不敢再说话,牢头懒的搭理她,扭头就走。
夜渐渐深了,窗外偶尔传来一声狗叫,昏暗的地牢里,被锁在这里的死囚犯喉咙里发出干哑的呻吟声,偶而还有几声惨叫从地牢尽头传来。
二夫人见那牢头不再理会,便跌坐在地上,一脸死灰,身侧数十名亲属女眷,得知明日死期将至,慌了神,便围在二夫人身边哭喊着。
阴沉恐怖的气氛,围绕着整个地牢里。
二夫人自知死到临头,却将一个人恨之入骨。平日那人受尽皇帝恩宠,因为她染相府达到了权利的顶峰,没想到,那人最终也成了害得染氏满门抄斩的罪魁祸首。
她推开围在身侧的众人,冲隔壁的女牢叫骂:“染飞烟,你个贱蹄子,都是你惹的祸,要不是你与锦宣王爷私通一事被皇上得知,皇上也不会将染相府满门抄斩。”
乍一望去,隔壁牢房里哪里有人?可仔细一看,在黑暗的墙角,一个身子单薄的女子,蜷缩的坐着,她一头乌丝凌乱的垂在身子两侧。
冬至了,份外寒冷的地牢里,阴气很重,她只着单衣,身子细细的颤抖着。
那女子脑子里似乎听不进去任何话,只是怔怔的呆在角落,看着地面的稻草堆,乱蓬蓬的发丝遮住了脸。
“染飞烟,我真后悔没有在你还小的时候,就将你掐死。”二夫人见她不理会,气极,更是口无遮拦的骂:“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模样,死丑八怪,长的那幅鬼样子,还妄想去勾引谁?骨子里和你那死去的娘一样,都是十足的贱货。”
二夫人叫骂,见染飞烟一句话都懒得理她,她便更加生气,哼哧哼哧的呼着气,瞪着那人影,嘴里骂个不停。
“亏你那同样是贱人的娘死的早,不然...”
“够了。”
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