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锣鼓喧嚣,长街之上挤满了瞧热闹的百姓,熙熙攘攘。
从来一条冷清的街衢,因着一家店铺的开张而比这洛阳城的正街更为热闹。
正门前,庄一念一身淡紫色华锦裙裳浅笑而立,诸位宾客亦由侍从从雅间中请了出来,一时之间,洛阳贵妇齐聚一处,除了皇城宫宴,难得一见的景象。
忽见对面有一行人疾驰而来,继而听到內监扬声:“承亲王到!”
贵妇们早知庄一念与承亲王的关系,自也并不是很意外,但是百姓却不尽然,本见如此多贵妇齐聚此处已是难得一见,又闻当朝储君承亲王亲自而来,这是多大的荣光。
人群自行让出一条道路,生如一一身亲王常服端坐马上,近前一勒缰绳,潇洒利落翻身下马。
“不知本王是否来迟了?”生如一大步上前笑着道。
庄一念低身一礼:“琅环见过承亲王。”
生如一虚扶一把:“起来。”
庄一念起身,面含浅笑。
生如一身后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当即呈着礼盒而来:“这是我送你的薄礼一份。”
春宁上前接过,庄一念又是一礼:“多谢王爷。”
生如一看了一眼庄一念身后得的一众洛阳贵妇,他虽不尽识,但宫宴偶遇也多是眼熟,不禁低声与她道:“你这排场,可是不小。”
庄一念笑而未语。
生如一说:“今日前来,不止贺你开张大吉,也是奉皇上之命,来送你一份大礼。”
话说着,生如一对后一招手,当即便有两名随从抬着一块匾额而来,匾额用红布遮盖,瞧不见内里写着什么。
生如一有意提高了音量:“皇上御笔亲书!”
庄一念想到生玄隐也许会有所表示,但并未想到他会送一块匾额来。
“还不揭开瞧瞧?”生如一在旁笑着说。
庄一念移步上前,犹豫了一下,方才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上头的红布扯了下来,黑底金漆,五个大字“天下第一香”。
众人哗然,议论之声四起。
皇上御笔亲封天下第一香!
这确实是一份大礼,大到不能再大的礼物,远比多少金银财宝更有价值。
庄一念恭谨一礼:“莫琅环谢皇上恩赐。”
生如一上前扶她起身:“皇上说,你那香囊他很喜欢,若是得了空,送些去宫里。”
庄一念笑着颔首:“改日定当入宫谢恩。”
转而吩咐灵渊:“将皇上钦赐匾额悬挂正堂之上,仔细些。”
灵渊一礼:“喏。”
“姑娘,吉时到了。”春宁近前提醒。
庄一念颔首,问生如一:“王爷可赏脸?”
生如一颔首:“自然。”
鼓声骤起,二人两侧手持挑杆,在一片喧闹中揭下了红绸“天香楼”,三个大字映入众人眼中。
如此,庄一念一手操持的店铺,天香楼便算真正开张了。
庄一念对合欢清浅颔首,合欢即刻吩咐侍从在门前摆上了长桌,遂即抬上一个绑了红绸的大桶,内里装满铜钱,同时两侧还有两个米桶。
庄一念上前,抓起一把铜钱向看热闹的百姓群众撒去,顿时众人一阵叫好哄抢。
她回身看向李夫人还有身后一众贵妇,李夫人会意上前,同样抓起一把铜钱扔向哄抢的百姓之中,其他贵妇亦是如此。
分撒铜钱图一个热闹喜气,继而又是分发大米。
生如一在旁不禁道:“琅环出手阔绰。”
庄一念与生如一二人亲手盛了大米送到百姓的袋子里,有些没有袋子的便将自己衣裳兜起装米。
领了米的人连声道谢,一声声说着吉祥好听话。
过了一会儿,庄一念问生如一:“皇上近来可好。”
生如一点了点头:“很好。”
“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庄一念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一旁的随从,与生如一走到一旁人少之处。
“怎么突然问这个?”生如一未答反问。
“王爷近来清减了不少,而且就算王爷瞒得过旁人,可瞒不过琅环的眼睛。”庄一念方才一见到生如一便瞧出他一脸的风尘仆仆,怕是不知从何处赶回,草草换了衣裳便赶来的,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来的这么迟。
闻言,生如一无奈一笑。
“还是因为玆乌国的事情?”庄一念问。
顿了一下,她说:“玆乌国的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不会让皇上为难。”
生如一却摇头道:“并非。”
见他面上愁色,庄一念问:“那是为何?”
生如一犹豫了一下究竟说不说,但见庄一念一瞬不瞬的望着他,更何况即便这会儿不说,她想必也能够从别处知晓,便道:“我恐怕要离开洛阳一段时间。”
“离开?!”生如一身为储君是不可随意离开皇城的,但他若要离开,也必然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生如一也不再隐瞒:“近来北境一直不太平。得到线报,北境以外的蛮族正集结兵力,恐怕只待天暖之时,便要拥兵来犯了。”
“你要亲征!”近来她一直忙着店铺的事情,北境外的蛮族集结兵力之事她有所耳闻但并未当一回事儿。
生玄隐颔首。
“这太危险了,为何不派朝中武将前去!”
生如一看了一眼四下,见当下并无旁人方才低声道:“吴家如何你心知肚明,若此时命他率军前往平乱,皇上如何放心的下。”
吴家的手中的兵力不小,但守境兵力不可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