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春宁归来。
“姑娘,按照您的吩咐,人已经安顿在了洛阳城外的别院中。”
庄一念颔首问:“一路可遇到任何阻挠?”
春宁摇了摇头:“一路上都还顺利,只是那人所在之处极为偏僻,奴婢等人找了整整一日,且那人警惕性很高,亦不肯随奴婢等人离开,最后只得……将人绑了回去。”
庄一念并不在乎过程,只要结果是好的。现下终于找到了庄明月信中提及之人就好:“着人仔细看管照料,暂且安置在那里。”
此事庄一念并未瞒着怀丝,毕竟这件事与她也有关,在旁听了,她有些激动的说:“真的找到了。二……姑娘何时去见那个人?”
未免身份令人起疑,怀丝也改了口随众人一同称庄一念姑娘。
而此时见怀丝如此激动,春宁与庄一念不禁都有些疑惑。怀丝似乎比庄一念更加心急让她去见那个人。
庄一念转念一想,也许是此事与庄明月的死有些许牵连,所以她情绪激动也是寻常。
但是春宁却是眉心微蹙,一脸深思之色。
……
后来只有庄一念与春宁二人之时,春宁又道:“姑娘,奴婢在别院遇到了主子,主子让奴婢转告姑娘,还有些许事务要处理会晚些日子再回。”
“他也在那里,那他见过那人了。”庄一念问。
“是。”春宁点头。
庄一念想了想,只道:“如此也好。”
“只是他可说究竟何时回来?”庄一念又问,因为生玄隐的那时的态度,庄一念依旧对千御的安全隐隐担忧。
“主子并未说确切之时,但是估计,至多三两月。”春宁推测道。
闻言,庄一念问:“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离开洛阳一段时间?”
春宁张了张口,似乎犹豫不知有些话是否该说。
庄一念知她为难,只道:“我不会追问他去做什么。我只要知道他好着就够了。”
春宁低了低头回道:“主子每年都会离开洛阳城数月。”
庄一念颔首,便也未再多问。
默了默,春宁又斟酌道:“姑娘,怀丝姑娘她……似乎从找此人之初,到现如今,都……甚是心急。”
春宁看出庄一念与怀丝关系亲密,所以有些话想说却又不能说的太过直白,不禁有些吞吞吐吐。
庄一念闻言清浅一笑道:“无妨,这件事与庄太妃的死有关,她自小跟随庄太妃多年情同姐妹,急于了解此事也是情理之中。”
“奴婢多虑了。”春宁颔首,未敢再多说其他。
庄一念本应尽早去见别院那人,亦是同样心中急切,但是近来生玄隐的态度耐人寻味,千御也不再洛阳,若她只身贸然离开,不免心中难安,便只能暂且搁置,待缓几日。
而有了怀丝在旁,庄一念每日的生活也变得热闹许多。她依照诺言,将配制香饵的方法一点点交给怀丝。
怀丝学的极为认真,不过短短的时间里,便已经有了些许模样。这让庄一念有些欣喜,见她对此道颇有天赋,想着若是待她学成,也许自己今后就可以做真正的甩手大掌柜了。
但是怀丝的身份特殊,容貌更是有许多皇族贵妇曾经见过,所以怀丝只能长久的带着面纱遮掩真容,同时改了名字名叫琴香。
……
眼看时已入夏,洛阳城的天气早已经开始热了起来。
按照时令,庄一念又按照香谱中所书,添加了几种清凉舒爽的花水,滴在肌肤之上不但阵阵清凉,还会长久留香。
如此新奇之物,不免又惹得洛阳城的贵妇们争相购买,庄一念又赚了个盆满钵满。
一大早,灵渊将上月理好的账目交给庄一念查看,见赢利之数与预料中相差无几,庄一念吩咐:“照例取出十分之二的盈利,换做现银。”
灵渊颔首:“已经为姑娘准备妥当了。”
庄一念不禁看他一眼,未语。
庄一念自从上一次将三十万送给了宫里之后,每个月都会抽出赢利的十分之二,亲自送去宫中交给生玄隐,虽不过两个月,却似乎已成了惯例一般,生玄隐并未拒绝过。
春宁见庄一念又要进宫送银子,说:“姑娘,不如奴婢代您将银子送进宫就是,此事何必您每次都亲自走这一趟。”
淡扫一眼身旁,灵渊极为有眼色的当即静声退了出去,灵渊似乎永远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在,什么时候该走,什么话该说,什么时候不该开口。
见身旁无第三人,庄一念方才让春宁伺候她换了一身稍正式些的裙裳说:“现下皇上心意不明,若他当真对我有何疑心,而我又避之不见,更加显得心中有诡。”
春宁自知生玄隐的态度如何,正因为如此,每次庄一念进宫她才更加担心:“天香楼每月送进宫的银子可是不少,往大了说,都可以支撑半个后宫的月利开销了。若这般皇上还疑心姑娘,那真是……”
狼心狗肺四个字春宁没有说出口,但是庄一念却是猜到了,她不禁笑睨春宁一眼:“没事的。你也说了那笔银子不是小数目,皇上不会傻到断了自己的财路。更何况,千御现下还未回洛阳,更要稳住宫中才好。”
曾几何时,她所心心念念着的人,如今成了时时警惕互斗心思的人。
临近晌午,庄一念乘车入宫。
下了马车后,便有一内侍迎上前来,低身一礼:“莫姑娘。奴才奉林公公的吩咐,在此恭候莫姑娘多时。”
庄一念淡淡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