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庄一念称要去某处购买药材,私下里却是与千御一同离开了洛阳,向千御的别院而去。
“你说,他真的会知道当时所发生的事情么。”路上,庄一念有些惴惴不安,追寻了许久的答案,真正摆在眼前等待揭晓的时候,不免又会在心中生出许多的犹疑。
千御轻握住她的手:“知也好,不知也罢,无论结果,你还有我。”
温热的手掌总能传递给她心安的温暖。
本以为那别院离城不远,但二人乘车足有两日方才到达。
穿山路而过,道路崎岖,山林密布,若非认得路,即便刻意寻找怕是也难找到这藏在山中的别院。
千御扶着她下了马车,庄一念看着面前的高门阔院不禁轻笑:“你这是要占山为王不成。”
大门已开,内里迎出一位少老者,老者满头银发,但却身形硬朗,近前抱拳深深一礼:“公子。”
千御淡淡颔首,对庄一念说:“这位是别院的总管,成叔。”
成叔直起身来,看向千御身边的庄一念。
多年来,第一次有女子这般站在千御的身边,二人的手交握着,言语之间眼中皆含着淡淡的笑意,那是亲密之人间方才会有的神色。成叔即便老成,却也不免好奇不已的打量起庄一念来。
见她衣衫简素,金玉未着,是个容貌清秀淡雅的女子,但唯独对上那一双幽如寒潭的眼睛,让成叔不知为何,觉着心中骤然一寒。
成叔赶忙错开了目光,不敢再看。
庄一念却是淡笑颔首,颇为和善。
成叔遂即在旁引着二人向内走去,庄一念以为这别院许是会修缮的清静雅致,但入内不免有些意外,一路走来,皆是空旷之地,两侧几排屋舍也是简单的好不出奇。
穿过一道大门再向内走去,依旧是空地,只是一侧的摆着擂台,两侧还有许多各色兵器,倒是有些像是军中的训练场。
庄一念越发好奇,千御也不解释,只让她自己瞧着。
直到即将穿过第四道门,成叔对千御与庄一念低身一礼问:“公子,晚膳可在这园中用?”
千御颔首:“准备些清淡之物。”
“喏。”
成叔一礼便又退了回去。不再跟随二人进这第四道门。
千御依旧握着她的手,二人入内。方才终于见到了些许像样些的地方,一座小院,内里山石流水,并非人为,似乎是有意将这一片山中原有的景致圈了起来,往里走,便见到了隐在林间几间竹屋。
“这里不比天香楼的奢华,只能暂时委屈你几日。”
庄一念挣开了他的手,自行上前,在小溪旁掬起一捧水,又有些好奇的摸了摸那用竹子搭建的屋舍:“你平时来,会住在这里。”
千御跟在她身后,清浅颔首。
“从前不知,你还还有这样的喜好。”庄一念推开了竹屋的门笑着说。
但是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庄一念的脚步忽然停在了当下。
屋内的一切,勾起了她许多年前近乎忘记的回忆。
“千御,等我们长大了,我们就离开洛阳城,去山野林间占地为王,我们用竹子建造一间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竹屋中有竹子编制的凳子,有竹子编制的床榻,有竹子编制的帘子,还有竹子削成的酒杯,我们可以用竹筒酿酒,然后晚上的时候,就可以用竹碗对月饮酒。”
千御小小年纪便总是冷着一张脸,听了身旁那个小女孩叽叽喳喳个不停,沉着脸有些不耐烦的“嗯”了一声。
庄一念一见之下高兴的拍起手来:“你可是答应了,答应的事情不能不作数。”
……
“那是多少年前了,你……还记得。”
这并非是他的喜好,而是她年幼无知之时,信口胡言的幻想。
多年后,他却已将那些她已经不记得幻想化作了现实。
“竹屋易损,每年需翻新,已经翻新了六次。”他拉起她的手,进了屋里。
庄一念的心里有些酸酸的:“你这一生,从遇见我,便被我所累,从没有为自己活过,却连我信口胡言也都记在了心里。”
回身抱住了千御的腰身,脸颊贴在他的心口,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来:“千御,这么多年,你默默无声的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我却无法报答你,这辈子我欠你的太多了。怎么办呢。”
面对庄一念少有的撒娇之态,千御有些受宠若惊,自不会辜负这般美人心意,将她轻轻揽在了怀里一笑道:“开心的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可是这不够。”庄一念在他怀中摇头,发丝蹭的他的下巴有些痒痒的。
“若是不够,那就……”
“就什么?”庄一念听他说了一半便不语了。
千御从坏中将她的下颌微微抬起,平日里那双冷峻的眸子,此时却溢满了温柔。
庄一念有些怔怔的望着他的唇缓缓落下,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一瞬间手心也被汗湿,脑中一片空白。
“若是不够,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一声轻笑,一个吻落在了她的额头。
庄一念眨了眨眼睛,她以为……她以为他会亲自己的……嘴的……
嘴唇抿了抿,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平白紧张了一番。
千御心细如尘,如何看不透她的小心思,当即展颜一笑,毫无预兆的抬起她的小下巴,用力的亲了一口。
“这下,满足了?”千御戏谑的看着她。
“你你……得了便宜卖乖,什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