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映入我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我在家里,躺在床上,窗外是傍晚时分的夕阳。
我从床上坐起,身子一阵发飘,好像随时就会倒下去,我用手撑着,在经过了开始时的不适应,我渐渐稳住了身子。
我的脑海里像是过电影一样,将昏迷前的景象一一闪过,一切都是历历在目,仿佛还是身在其中。还有那一张不似凡人的娇美面庞,原来她竟是这样美,比她当初在我梦中幻化出来的女神还要美丽三分,而且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她是我很久很久之前的女人。
我想如果当初她是以这样的面目出现,就是叶明贴钱给我,我也不会让他来捉鬼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更何况我要是挂了,成了鬼,说不准就能和她比翼双飞了。
我一声轻笑,摇了摇头,我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好笑。
这时,房门被打开,我看见一个在脑门上胡乱卷着个发髻的老道,这老道邋里邋遢的,花白的胡子上还能看着汤汁。他看见我醒了,便笑了,他一点也不客气就走了进来。
“小子,还记得老道我不?”邋遢道人拿起电脑桌前的椅子,就坐到了床边,他煞有其事的看着我。
“老邋遢!”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同样邋遢的道人,和眼前的这个重合在了一起。
我当然记得了,当年我上三年级的时候,曾经差点死过去,在医院里躺了半年,后来又回家休养了许久,耽误了两个学年。那时,我就经常见到这邋遢道人,我妈就常和我说,我要感激这邋遢道人一辈子,如果不是他,我就死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那时我戏称他老邋遢,久而久之连这邋遢道人的道号我都不记得了。
我忽然想起我昏迷前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不就是老邋遢?
邋遢道人见我喊出了他的外号,便是开心的笑了,他说:“小子,十几年没见了,当时老道我想收你做徒弟,你死也不干,说是做了老道我的徒弟就不能娶婆娘了,现在你婆娘有了啊?”
我顿时一阵气馁,邋遢道人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婆娘了,连女票都没一个。
“哈哈---”邋遢道人开怀大笑,就差笑出眼泪来了。
我一阵气急,却也不好发作,谁让我没本事,没混上个婆娘,被他笑话,算我活该。
想起婆娘,我就想起了红衣女鬼,我记得我昏迷前抓住了她的手,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又或者已是被消灭了?想及后一种可能,我心中竟是一痛。
邋遢道人见我脸色不好,就不再笑了,他仿佛是知道我在伤心什么,他说:“你也别再徒自伤悲了,那女鬼失去了鬼丹,就如人失去了心脏,是活不成的。”
我顿时心痛如绞,她果然还是灰飞烟灭了,却不想邋遢道人嘿嘿一笑,就接着说:“但是,老道我及时出手,暂时保全了她,趁此机会,老道我送她入了轮回,去投个好人家,也不知道是男娃,还是女娃。不如老道我起一卦,算出她的往生之处?”
我也来不及责怪邋遢道人说话大喘气,我是忙摇着手,她既然已经转世投胎,就是已和过去斩断了一切,就让她好好的活着吧,我何苦去自找烦恼。这样的结局正是最好的,总不能拖着她一直做鬼吧,那就是太自私了。我虽是和她就是有瓜葛,那也是许多许多世之前的事了,到了这一世,我能和她重逢是缘分。而她转世而去,就是这缘分已尽了。
我的心情一下舒畅了许多,我想起了那晚我朝着林妙仙劈出一剑,后来我听见她语无伦次的鬼叫,不知道现在是如何了,我便问邋遢道人。
邋遢道人一阵大笑,说那活祖宗现在还没醒了,她数十年前受过重伤,一直在观里养伤,偶尔出去五十里外的小镇里玩耍。这次瞒着门派里所有人,威胁着叶明带她出来,她现在吞了红衣女鬼的鬼丹,虚不受补,已是处在了休眠状态。就让这不省事的活祖宗睡去吧,他们这些小辈们也是能安生几日了。
叶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房门外,他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师叔祖,邋遢道人立刻就是吹胡子瞪眼的,他狠狠的训了一下叶明。
叶明低着头,不敢言语,任由邋遢道人一阵臭骂。
骂完,邋遢道人总算是气消了,就出了房门,他要去看看林妙仙,这个活祖宗可不能有一丁点的事情,不然他就是没脸面回去了。邋遢道人告诉我他本在南海和老友叙旧了,突然接到了掌门的飞剑传书,他可是拍了胸脯,保证将林妙仙这个活祖宗好好的带回去,绝对一根毛也不会少。现在林妙仙虚不受补,他心里都要急死了。
邋遢道人走了,叶明就是回了魂,他朝椅子上一坐,唉声叹气,他说这次回去要被他师父扒一层皮下来了,真是悔不当初,不该偷偷带着林妙仙出来。
我看着叶明吃瘪,不由的一声冷笑,让你这二把刀满嘴胡柴,现在倒霉了吧。
叶明见我冷笑连连,便赶紧解释:“我真没骗你,你这次回去真是想找大师兄来的,谁知道师祖她老人家那么厉害,连我偷看师姐洗澡都知道,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叶明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活像是七八个壮汉轮了大米似得。
我去!居然听到这么个新闻,我不由的放开思想,想象着叶明撅着腚的趴在一间屋子外,屋子里雾气腾腾,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却能清楚的见哗啦啦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