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潇若很想说自己并不是那么坚持的人,关键时刻就算是仇人要救她,她也不会有异议。她可没有那么想不通,不论要做什么,自然最主要的还是保住性命,要是没命了,日后就算想报仇也没那个机会。
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强撑着不要自己倒下去,或许有那么点不愿意在仇人面前示弱的意思,可最终还是没能敌过力气的流失,所以撑到最后,已经算是她的极限了,自己的身体自己当然最清楚。所以哪怕是不想示弱,老天也没有给她那个机会。
既然自己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苏潇若又不是那种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能活久一点当然好。可问题是,不仅仅是她,即墨的神力也在一点一点的流失,所以这人就算再厉害,神力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如今自己是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与其在她这里浪费神力,还不如即墨多留一点力气想办法离开,或许他们逃离炼妖壶的机会还要大一些。
她可没有饮鸩止渴的想法,只是希望能想出一劳永逸的办法。
不过,很显然这些即墨并不知道,她也没多余的力气去说,既然他要误会就误会好了。反正不论说与不说,对事实都没有任何影响。苏潇若感觉力气回来了,于是立刻坐起身来。与即墨保持一定的距离,虽然感激,但立场是要摆明的,何况与即墨坐得太近,总觉得,会被影响,至于这个影响是好是坏她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有些感觉太过微妙,不适合细想。
“既,既然天机镜能看到未来。那你可看到过我们会被关在炼妖壶中?”稍微有了些力气,苏潇若还是决定继续想办法,而不是跟即墨一样坐以待毙。
“……”然而即墨只是沉默,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
“你不会是告诉我,天机镜里面不能看到自己的未来吧?”这种事,似乎是目前唯一的可能。不过苏潇若依旧觉得很坑爹,你想啊,要是看到的都是别人的未来,又有什么用?她又不是要给人算命,最关心的自然还是自己。
不过即墨依旧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这回苏潇若也不问了,继续坐着沉默,感觉着自己的力气从有到无的过程。渐渐眼前又开始模糊起来。
如此反复了几次,每一回都是以即墨将神力渡给她而告终。
在炼妖壶中,四周都是一片黑暗,根本就不知道如今究竟是什么时候,他们究竟又被关在这里多长时间。但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延长。所以苏潇若感觉已经过了一整日那么长了,可是他们,或者说即墨都没能想出逃脱的办法。而她,除了一次次的无力,更加什么都做不成。他们似乎陷入一个轮回里,人也渐渐变得绝望而麻木。
终于在即墨第五次将神力渡给苏潇若之后。她忍不住冲着即墨吼道:“够了!”
接着也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力气嗖地站起身来,看到即墨那张淡然的脸,心里忽然就像是集结了所有的怒气。于是继续吼道:“够了,不要再将力量给我了,你这么做算什么?就算你答应了莫问要帮我,现在你也帮我找到炼妖壶了,该帮的都帮了。你现在这么做又算什么?”
其实这个时候。苏潇若的确该省些力气的,这么做也等于是在浪费即墨给她的神力。就像是两人被关在一个房间里。氧气只有那么多,而她一发怒,浪费了更多的氧气,反倒加快了两人的死亡,所以说苏潇若这么做的确一点都不明智,而她,其实也非常明白这一点。
可是苏潇若就是忍不住要生气,即墨这样究竟算什么?是他们害死莫问的,就算他没有动手,却也是冷眼旁观,根本不曾阻止,而且他们如今也是敌对的关系,可是即墨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将力量渡给她?在这个时候做出这副虚弱却又伟大的样子给谁看!
最关键的是,他这般毫不吝啬的将神力渡给她,这让她日后还怎么能够心安理得的为莫问报仇?她欠他那么多条命,这又该怎么还?
所以苏潇若只是想要激怒即墨,想要让他不再理会她,起码让她生死由命,怨不得旁人。
“我是妖,不是仙也不是神,而且还嫁给了莫问,即墨将军不会是忘了这点吧?”他真的以为自己有力量可以救她么?如果有,他现在的脸色也不会如此苍白了。炼妖壶是上古神器,就算是神将,面对神器的时候也是无力反抗的。她是真的不愿意两个人一起死在这里。所以苏潇若决定提醒一下即墨,他如今一次次浪费神力救的,是他的仇人,而且还是魔后。
“你本性不坏。”即墨只是闭上眼睛,让人无法看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然而这副模样,苏潇若看了只会更加生气。
“所以你是认为我还有得救,所以才这么浪费神力?别开玩笑了,你还是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命好了。”见即墨又一次不说话了,苏潇若过扭头,她并不是在关心即墨的性命,绝对不是。她只是不愿看到他这么做,明明是仇人,何必要对她施恩?她最讨厌的就是即墨这副大仁大义,实则冷漠无情的模样。这到底算什么?
所以为了不让即墨再将神力给她,也为了不再继续等死,苏潇若还是决定,不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是成功是失败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她最讨厌做事拖泥带水,倘若真的要死,那老天现在就给她一个答案,起码她还能安心赴死。
沉默地用双手捏了个炎火术,紫色的火焰躺在她的双手上,在黑暗中显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