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章,十分钟后改回)
姜缨想到不久前自己趴在那张肮脏的条凳上,嘴里寒着臭气哄哄的烂布条,还被那几个肥壮得跟猪公一般的婆子们扒了裤子,两世为人,这也是头一次受这般的耻辱。
姜缨心中着实怒火难平,恨不得将那几个婆子砍个十七八段。转而又想到这些婆子不过是爪牙,真正可恨的还是那个表里不一的赵大夫人。
然而怒火过去之后却又升起阵阵悲哀,再恨再怒又如何,眼下自己只不过是个命若草芥的下人而已。
姜缨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用未受伤的手恨恨地捶着床,在心里发着憋屈的嚎叫,直到捶得自己那只手也开始火辣辣地疼为止。
姜缨一把掀开被子,长吐一口气,两眼在黑暗中睁得大大的,姜缨瞪视着黑暗中的虚空,握紧了拳,哼,本王才不会一辈子做这赵家的下人,等本王象先祖那般自困顿中奋起的时候,哼哼,就是赵大夫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浣花王朝的开国女皇,便是一位乡下种地的农妇,家徒四壁,茅屋两间,连半亩地都没有,靠和夫郎佃地为生,浣花朝之前的时候,子民还不像后来那般知礼守矩,寻常夫妻间的信义也淡薄…
这农妇的夫郎就扔下了刚满月的孩子和妻子,跟个有点钱的女人私奔去了。
结果这最后的打击反而使得姜家先祖奋发进取,先做小买卖,后来开铺买田,修建堡子,在乱世中渐渐壮大,又娶了两位能干的夫郎,一文一武。忠心辅佐她平定四方,称王称帝,这才有了老姜家的锦绣江山。
姜缨回想了下曾经背过的太祖本纪,那里头开国女皇可比自己现下还惨些呢,不照样建了不世功业?
这般一想,原本胸中那郁结忿怒之气倒是散去了不少。
姜缨正热血沸腾地规划着自己将来的打算,却听得门上有剥啄之声。声音轻轻的,好象怕声音大了会惊到人一般,听这动静,多半是小赵希了。
姜缨下了床打开房门。果然是赵希,小家伙已经换了身白袍,隐约看到手上还捧着一盘点心。两只大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光。
“缨姐姐~”
赵希低低的叫了声,声音里还带着些讨好。
姜缨让他进来,“小少爷怎么过来了?”
这么晚了,应该是赵希入睡的时间了。
赵希把手中点心摸黑着放在了姜缨床头,又自怀中掏出了个小瓶。“缨姐姐晚上都没有吃饭,我给姐姐送些点心。还有祖母让人送来的清花露,这个涂上,手就没有那么疼了。”
姜缨摸摸赵希的头,“小少爷真乖,今天多亏你请来了老夫人。不然,缨姐姐可就惨了啊!”
屁股开花的滋味,姜缨可是绝对不想尝试的。
赵希吸吸鼻子。有些闷闷地道,“是我连累了姐姐。”
姜缨揉揉赵希的小头发,笑道,“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如今分在你这院子里。就和你是一条船上的了,倒是你日后可要多加小心你那位好…嫡母才是。”
这异世尽弄些自欺欺人的玩意儿。什么嫡母,不是自己生的孩子,又是男人和别的女人的种,哪个女人能看得顺眼?
在浣花朝也有过这样的风化案,一家的夫郎跟旁的女人私下里勾搭上了,那女人怀了孩子,本来是秘而不宣,结果不知怎地让那家的妻主知道了,便闹上了官府衙门,当时那县令便判那不忠的夫郎服劳役三年,并同意了妻主休出夫郎的申诉,没收夫郎嫁妆的一半给妻主作为补偿,又罚那勾引别人夫郎的女人一笔重金。
结果不上三年,那夫郎在服劳役期间病死了,他的情人家产受损,名声败坏,也是诸事不顺,过了几年也病死了,留下个五岁的女孩子无人养活,被邻居们送到了养济院。
而正好那原来那位妻主再娶了之后,膝下只有男孩没有女孩,便到养济院去要收养个,本来看中了那个五岁女孩,结果一打听居然是前夫和那贱女人的种,就宁愿另外选了个资质稍差些的,也坚决不收养各方面看来都合适的前夫之女。
这事一传出之后,亲朋好友都说她此举极为明智妥当,还引以为戒拿来当典型教育家中子女。
明明心中厌恨,却偏要装出一副贤良亲和的假相,自然私底下的阴谋手段层出不穷了。
姜缨能理解赵大夫人的心情,却不齿她这些下作的手段。
若她面上对庶子横眉冷对,不闻不问,反倒还能令姜缨尊敬些。
如今小赵希才年方五岁,到成年还有十几年,也不知赵老夫人还能否护得住他平安长大啊。
赵希听得姜缨这般说,在暗中点点头,道,“嗯,我以后更小心些就是,缨姐姐你日后莫要替我挨打了,我自己也…不怕的。”
姜缨捏捏他的小脸,笑道,“呸呸,小少爷可莫再说这些丧气话,难不成还盼着再挨打么?”
又轻轻推着小赵希出门,“这么晚了,小少爷快回去睡吧,明儿还要去上学呢。”
姜缨是已经得了老太太的准许,可以在院子里歇息几天了,小赵希还得去见那恶先生呢。
“呵呵,祖母派的人来说,明天我也可以在屋里养伤,不用去上学了,还有,还有,祖母已经和父亲说过丁先生的事了,父亲也说要考虑考虑,就算不换先生,也要跟丁先生说说,改了教法。”
从语气里也能听得出赵希很是欣喜,姜缨也弯起了嘴角,“那敢情好,这几下打还算没白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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