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缨听得热血沸腾,真恨不得立时飞身回赵府,好把这丁先生家的狗血事在府里头好好的八上一八。
于是三两口把碗里的丸子吃光,付了钱就麻溜地起身准备走。
只听那巷子里头又是一阵吵闹,脚步纷乱,不多时从巷子里头冲出来两个妇人,一个是四五十岁的胖婆子,另一个是个挺着四五个月肚子的妇人,婆子身上还扛着一袋粮食,两个人一厢趾高气昂地大步走,一厢嘴里头还骂骂咧咧地。
那妇人虽是个孕妇,动作倒还利索得很,走动间还能看出几分妖娆,旁边的胖婆子身上却有些狼狈,头发乱蓬蓬的,半边脸肿着,袖子也破了一道,一看就是经过一场大战的。
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拉着个十来岁的闺女,急眉赤眼气急败坏地在这二人后头追着,边大声哭骂,“不要脸的贱人,青天白日地就敢抢人家里的东西,给老娘放下!”
那前头抢得战利品的二人登时加快了脚步,倒还忘不了回嘴,“丁家那些家私都是老娘肚子里这哥儿的,拿口袋粮食算什么,日后还要你这老婆娘腾房子哩!”
不一会儿,那小闺女跑得快,已经追上了胖婆子,一把抱住胖婆子的腰,嚎道,“叫你抢我家东西!”说着便张开嘴,照着胖婆子腰间狠狠咬了下去,虽是隔着衣裳,那胖婆子仍发出一声响彻街坊的惨叫,肩头的粮食扑通掉到了地上。
胖婆子两手没了累赘,忍着腰间疼就去撕扯那小闺女,那妇人这时也扑上来,三人拳打脚踢,连咬带抓,激烈地撕打在一处。
本来若是在丁家闹,外头听见动静的也只是听听罢了,如今到了大街上,这路上人来人往的,登时都?足围观起来,还有不少从巷子里头跟出来的街坊,冲着这四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丁举人可还是举人咧,做的这是什么事啊,勾搭这种不正经的女人,成天上门来闹事。娘们在大街上打架,也不说出来管管!”
“嗨,那丁举人却是个没担当的,听说寻了个先生的差事远远地躲了,巴不得这边打出结果了他再回来咧。”
“啊?如今还有人敢请丁举人教孩子,就不怕把孩子教成了那石家小娃的模样么?”
“想来是外路人,不知丁家的底细吧。”
这头议论得欢,那边战况也惊险重重,婆子虽肥而勇,却是以一敌二,有些吃力,带着肚子的柳寡妇在一边瞧得着急,一挽袖子,作势也要加入战斗。
“老婆娘小丫头还不给老娘放手,你们两个敢碰了老娘这金贵的肚子,让你老丁家绝了后,看丁大爷回来休了老的,打死小的,你们娘俩一个都别想跑!”
果然四个女人撕打起来更是乱哄哄成一团,旁边围观的多,却是没有拉架的,想来也都知道丁举人是盼着这小寡妇给丁家生儿子,管了也是惹事一身腥,却都是对着那彪悍的孕妇指指点点,哄笑连声。
姜缨看着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真是长知识了啊!
看着那柳寡妇仗着自己的肚子,丁家母女们不敢对她下狠手,反是下足了力气照着母女俩的要害处撕打,真是…
真是极品的贱人啊!
前世今生,就没有见过这般贱到出油的女人,还有那个渣男丁举人,倒和这贱人寡妇是好般配的一对啊!
说起来,在这异世,见到的渣男人还真多啊!
忽听一声惨叫,丁家小闺女被那柳寡妇踢中肚腹,身子摔倒在了地上,却是就此没了声音,晕死过去。
丁娘子见女儿被打,双目登时赤红,嗷的一声大叫,暴喝道,“柳贱人,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一头冲着柳寡妇就撞了过去,目标正是柳寡妇拿来当护身符的大肚子,柳寡妇本来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地看着笑话,猛见丁娘子急红了眼如吃人的猛兽一般扑来,反而尖叫着跳脚朝边上躲,却是已迟了。
丁娘子一头撞倒了柳寡妇,趁势骑在了柳寡妇肚子上,双手握拳拼命朝下捶打。柳寡妇这时才知厉害,疼得杀猪一般地叫着,“杀人了啊,救命啊,杀人…哎呀,好疼…救,咳,命…”
那大胖婆子赶紧去推打丁娘子,那丁娘子却似是铁了心,无论胖婆子怎么用力推打,两条腿始终骑在柳寡妇身上,捶打着那个突起的肚子。
一拳,又一拳,伴随着身下柳寡妇的惨叫声,丁娘子目光直直地瞅着身下人的脸,忽然咧嘴一笑,青肿的面容上露出了森森白牙。
“哎呀,看,有血了!”
围观群众眼尖地指着柳寡妇的裙子惊叫。
眼见就要出人命,终于有几个街坊婆子上前来把胖婆子和丁娘子分开,丁娘子此时也不再继续,推开拉着自己的人,来到女儿身边,把闺女抱起来,因能感到还有呼吸,丁娘子这才似放了心,抱着女儿,目光阴冷地落在那躺在地上呻吟的柳寡妇身上,血红色在柳寡妇裙摆间越来越重,渐渐洇开,丁娘子反是呵呵笑了几声,抱起自己女儿,一瘸一拐地走了。
胖婆子跪在柳寡妇边上,不知所措地哭丧着脸,“柳娘子,柳娘子你怎么样?啊呀,那泼妇打坏了我家娘子的肚子啊,这是杀人啊!”
围观群众眼睛还是雪亮的,分明是野女人挺肚来挑衅,还打伤人抢东西,如今被打了也是活该,胖婆子这哭诉不仅没人同情,还引来嘘声一片。
几个拉架的婆子都撇嘴道,“你还是先把柳寡妇送到家,再请个稳婆吧,不然还要在这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