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芹不再多说什么,让老公去喊老爷子过来,还好先前老太太嚎哭了半天累得很,医生又帮她打了镇静剂,所以没有惊动老太太。
李芹男人将老爷子扶进了灵堂,等老爷子面无表情坐下,只见他谁也不看谁也不理半闭着眼睛坐着,对面前的检定报告也是视而不见。
专案组的那位同志看了看老爷子,见他没有自己看报告的打算,只得示意监狱长将报告读给老爷子听。
听着监狱方照本宣科地向他宣读法医中心出具的检定报告,老爷子还是如进来时一样,半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坐着。
只是当他听到李放腹部有刀伤,而且是刀伤引起的失血过多死亡的结论时,全身哆嗦一下,半闭的眼睛猛地大睁,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惊诧,同时闪出逼人的寒光。
等监狱方宣读完检定报告,老爷子半天没有说话,还是半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仿佛老僧入定。
“大爷,你有什么看法和要求尽管说。我是这个案子专案组的副组长,n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安然。”专案组的人看老爷子半天不开口,出声打破沉默。
“我没有什么要求,还是那句话:我们只求一个明白!”老爷子沉吟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其实老爷子的这个明白分量着实很重,从检定报告上可以看出监狱方存在重大漏洞和失误:犯人斗殴时,狱警在哪里?犯人手上为什么会有刀具?事情发生后,为什么没有及时为李放止血,导致他失血过多死亡?……太多的疑点,太多的不解,太多的不可思议,让人遐思,让人斟酌。
“大爷,请你放心,这其中的任何疑点我们都不会放过,省市直至中央对这个案子都很重视,现在我们刑警大队已经全面介入,正在认真细致地侦探取证之中,请大爷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把这个案子调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给你们一个交待,给公众一个交代。但现在李放的遗体总不能老是放在殡仪馆,因此市里的意思是希望你们以大局为重,先让李放入地为安。”安然是代表专案组来与李家商谈处理这件事的。
“那你们的意思是要我们在一切没弄明白之前,直接将放放火化了事?”李芹见父亲没有说话,开口质问道。
“我代表专案组来处理这件事,我们是诚心诚意要解决好这件事,所以你们可以提出你们的条件和要求,一切以让李放先入土为安为出发点。只要你们开的条件合情合理合法,我们都可以为你们办到。”
“什么样的条件才算合情合理合法?我们不过是普通的老百姓,没见过世面,不如你们直接出个方案给我们。”李芹心中有了怒气,言语间带上了火气。
“大姐,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们不会因为被害人本身是个待罪之身、被害人亲属是平头百姓就不好好办案,更不会因为罪犯是什么官二代、富二代就轻易放过。我代表专案组可以给你们这个承诺:决不放过一个罪犯!”
“现在你们说的好听,等我们把放放火化了,谁知道到时你们会不会官官相护,这样的事历朝历代多了。”李芹真的怕一旦李放火化了,就什么说法也没有了,毕竟她也知道钱家是个有权有势的人家,要不然李放也不会就这样死了。
“啊……我的儿啊,你虽然犯了错,但罪不至死啊,现在没个说法就要把你一把火给烧了,你让爹娘怎么办啊!呜呜呜……你这样怎么能瞑目啊……”老太太的哭声从门外传来,原来老太太醒来没看到老头,知道他们一定到灵堂来了,所以就直接找了过来,听到里面的话,又直接嚎哭了起来,要不是旁边有许菡雯的同学看顾着,大概就直接躺地上了。
“好了,别哭了!就知道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半天没说话的老爷子终于发话了,对着哭嚎中的老太太吼了一嗓子,把个老太太惊住了,张着嘴硬是把嚎哭给憋了回去。
“这位安同志,既然这样,我相信政府相信你们专案组,在这里我只要你们答应我两个要求。”老爷子将眼光直直地对上安然。
“大爷,您请讲!”安然见老爷子开口,知道今天这事已经可以顺利解决了,因为那天华市长去第一医院的时候,他也在随行人员当中,他知道这个老爷子是个明白是非,通情达理的人。
“第一你们要记住对我们一家的承诺,这个案子一定要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第二等案子水落石出的时候,请给我们一份盖了你们公安局印章的详细结案报告。”老爷子一字一句地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明显是经过了自己的深思熟虑。
“大爷的要求我会一字不差地向专案组报告,请大爷放心!这里是监狱方准备的十万元人民币,请大爷先收下,其他的等这个案子结了再说。”安然从公文包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打子钱,递给老爷子。
事到如今也算是李老爷子一锤定音了,住宾馆的钱,租用灵堂的钱,李放火化的钱,医院的抢救费一堆的帐单等着付钱,老爷子示意李芹收下这个钱。
安然也不再耽误,当着在灵堂所有人的面,与李放治丧委员会进行沟通,大家一致决定明天就举行李放的追思会并遗体火化,老太太虽然哭闹着不答应,但有老爷子压着也没有再闹出什么事来。
大家商量决定后,就各自分工,准备明天的追思会和火化仪式。
而这时李怡然的温度又起来了,小脸通红,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