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吟诗作赋
秦川越发勇猛,出手愈发迅疾,下手越发狠辣,攻势愈发猛烈。
梁林眉头大皱,他是木水流觞的指挥者。刚刚得到刘义阳的命令,说是最好抓住这个少年,如果抓不住就拖住他,总之不能让他进去树林。
他跟在刘义阳身边不算短,当然知道刘义阳的一些癖好。只是,团长不是喜欢火辣的么?脑海中又浮现那个活蹦乱跳的女子,很认真的想,也许团长想换换胃口,嗯,就是这样。
看着躺了一地的下属,他又皱了皱眉。当然不是担心那些家伙的死活。人太多,那少年又急着冲出去。他的雷电虽有麻痹效果,但是大面积攻击只是让中招者丧失战斗力而已,还没到致命的地步。当然,肯定有几个运气不好死翘翘了,那些,纯属活该倒霉,他是不会关心的。
他看了看天色,按这时间,团长该完事了吧?再不来,就坚持不住了。那少年虽然和他等级差不多,都是七阶一星的样子,但是……他打了个寒颤,那就是个疯子,我梁少爷大好年华可不想夭折在这里。
“咦?什么声音?”沉醉在诗词创作中的上官小姐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声音?”刘义阳故作疑惑,道:“小姐你是不是听错了?”
“听错了?”上官小姐眸光闪闪,当作自己听错了。心底却泪眼汪汪祈祷,秦川啊秦川,小姐我自身难保,你就委屈点努力点辛苦点赶紧逃出生天再来救小姐我吧。小姐我知道错了,下辈子也不玩什劳子美人计了,太恶心人太折腾人了。
“嗯嗯,”上官小姐清了清嗓子,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时不时瞟了眼刘义阳。那人倚在树干上,颇有些自命fēng_liú的意味。上官小姐满意地点点头,到目前为止他表现还比较君子,没对上官小姐动手动脚,这使上官小姐怀疑这家伙的真实性情了。
那日被秦川毁了武器,那狗急跳墙的模样真真叫人不敢恭维。之后听闻了他许多事迹,这娃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家在小镇,号称耕读传家,并不很穷,勉强算半个书香门第。
可惜他姑姑长得颇有几分姿色,被一土匪头头看上了,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不甚好的。本是书生的刘义阳竟然很有几分气节,也不知道在哪里拜师学艺了,回来把那个土匪寨子,连同附近大大小小十数个村子全部屠尽。理由是当初他姑姑受难时那些人并不曾出手帮忙。
这还不算,他姑姑当初是许了人家的。他直接带人去把和那家有哪怕半根毛线关系的人都杀了个鸡犬不留。手段惨绝人寰,几百号人没有一个是痛快死去的。其中最先死的也哀嚎了三天三夜,最惨的那个,足足折腾了半个月,死去的时候只剩一个乌黑发白的架子。黑的是血肉,白的是骨头。
当时的刘义阳可不叫毒藤,好像叫什么泣血罗刹,后来他“收心敛性”,一条毒鞭走天下,才渐渐有了毒藤这个不那么血腥的称号。
这人看上去文质彬彬光明磊落,实际做起事情来全凭心情喜好。心情好了,乐意了,和你慢慢纠缠一会儿,下手的时候痛快一点儿。心情不好了,也会和你慢慢折腾,只是那过程就不那么愉快,也不那么人道了。
上官小姐眯着眼,她今天也不是本色出演,脸上戴着神木面具。毕竟上官小姐的肖像非常荣幸地遍布了天古的大江南北,虽然十分遗憾地被撤了,但是被有心人记住就不好了。
不过这张脸和她本来面目相去不远,少了几分明丽,多了几分妩媚,配上她这活蹦乱跳的无厘头性情,倒是别有风味。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上官小姐向来最厌恶沉默,她认为无言的沉默是对她伶牙俐齿的莫大讽刺,于是她决心打破这沉默,只听她道:“啊,我又想起来了,你听听啊,远星秋夜冷光幕,小姐我扇扑流萤!天街夜色清如水,我看牛郎亲织女……”
刘义阳噙着淡淡笑意,就那么听着,时不时发表一点意见,诸如:“小姐文思泉涌,才思敏捷,实乃后生可畏,刘某自叹弗如”等等,说得上官小姐心花怒放,笑容满面,容光焕发。
出城时月色正中天,而此时皓月西斜,华光渐隐。正是寅时将尽,再有一个时辰,天将破晓。
厮杀还在继续。
鲜血染满了他的衣襟,他的脸,他的发。他一次次陷入疯狂,又一次次被迫清醒。斗气已经耗尽,他拿着敌人的刀,一次次挥舞。一次次看着滚烫的热血飞扬,又一次次等待它渐渐冰冷,如他那颗冰冷的心。
“救她,求您救她!”
“您救救她吧!”
……
声音嘶哑难辨,夹杂着血与泪。
是谁告诉他,男儿流血不流泪。
又是谁告诉他,只是还不够珍惜。
又是谁,低声叹息?
“邹护法!您终于来了!那些人已经走了吗?”梁林看见来人,满脸喜色。
“怎么还没拿下?副团长呢?”来人瞥了瞥秦川,又扫了眼四周,问道。
“团长他,您是知道的,嘿嘿,那啥,我们还是先把这个拿下吧,不然团长那边不好交差啊。”梁林一脸谄媚。
“这里交给我,你去找副团长,告诉他那边可能对咱们不利。杨通那家伙想玩大的,弄不好就把我们送给人家拿去当炮灰了。”那人沉默了一会儿道。
“啊?”梁林一声惊呼,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哭求道,“邹护法,邹叔,您、您不能这样,团长性子您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