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嫁妆表达了父母对女儿的疼爱,毕竟女子嫁人后,大多是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女儿嫁过去以后生计来源咋办呢?那亲王府多半是想着,若是詹天养是好良人,那亲君嫁了个好夫君当然也能安心得做个平妻,继续养尊处优的过活,可万一日后詹天养的后院里多了些妻妾,加上亲君又不是正妻,到时候买个胭脂水粉的还得看别人脸色,去帐房支取啥的,也实在是可怜。虽然詹苏氏不认为自己会在这方面亏待了亲君,但人家父母毕竟跟你不熟不是。
再者说,亲君嫁过来了,总得笼络人心吧,这个人脉除了以人品可以获得,就是用金钱来打通了。无论亲王府再怎么尊贵,这嫁出去的女儿都是泼出去的水,很多事情他们是不好插手的,这次接着嫁妆立威,也正是表现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詹苏氏叹了口气,然后让欢心先下去看看詹天养何时能到,若是那亲君的嫁妆单子到了,只管先收着就是了。欢心得令后,就出去了。
门被阖上后,詹苏氏才捏了捏眉心,半躺在了软榻上,云贤忙下床跪坐在她身边。
“娘亲,你有囡囡,有爹爹,有欢心姐姐,还有弟弟,我们会过的很好的。”云贤抬手抱着詹苏氏的腰际,把耳朵贴在詹苏氏的肚皮上,:“云缙乖乖的,姐姐会保护好你的。”
“囡囡,你说我这次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詹苏氏轻轻的抚摸着肚皮问道。“娘亲读过书,自然知道这‘忽见陌上杨柳色,悔叫夫君觅封侯。’的意思吧。”
“词句出自哪里?”詹苏氏微微皱眉。
“……”。云贤默默无语的转过头,她也不过是随口提及,连这诗词的作者是谁都记不得了,只记得诗词的名字叫做闺怨。
别说她现在记不得,就算记得了,也不能说吧。
“囡囡……。”詹苏氏悄悄靠近云贤的耳畔轻轻的说道:“是梦吗?”云贤忙顺着詹苏氏的话点点头,然后拉过詹苏氏的手,慢慢的写着闺怨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上杨柳色,悔叫夫君觅封侯。詹苏氏看着云贤一笔一划的很认真,等诗句写完了,她才在唇舌间慢慢的念叨了一遍,是了,这诗句说的可不就是她现在的心境嘛。云贤看着詹苏氏迷茫的表情,就趴在了她身边,这首诗当真点破了很多古代女子的心境。(ps:作者王昌龄)
“我懂很现在的局面,懂得这其中的很多道理,也很会说那些安慰人心的话,我都懂,可是,懂了又怎样?我也不过是一个爱着自己夫君的妇道人家罢了……囡囡你还小……。”。
“囡囡是不懂娘亲的苦,囡囡只知道不想娘亲死……。”云贤抱着詹苏氏的手臂,喃喃的低语:“囡囡不要爹爹死,不要弟弟死……。”
詹苏氏抬起手轻轻捏了捏云贤的耳垂:“云贤,你这性子到底像谁?”
云贤在詹苏氏叫她云贤的时候,猛地惊醒看向了她。
詹苏氏没有再说话,慢慢起身,然后头也没有回的离开了……。云贤就维持着跪坐的姿势,待在那冰冷的地上许久也无法回神。
利用詹苏氏对詹天养的爱和对于自己孩子的爱逼着她选择了自己所期待的局面的那一天,她就知道自己早晚会后悔,自己与詹苏氏早晚会疏离,可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悔恨漫上心头,云贤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准备起身,因为长时间跪坐,膝盖有些麻,云贤又是猛地起身,脚下虚软,人就跌倒到了地上。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云贤暗自咬牙,她悔恨自己逼着娘亲选择,可是却不悔自己的所期待的局面。爱情不能救了他们一家子的命,她实在接受不了詹苏氏生下云缙后身子亏损,早早的去了,留下自己跟云缙一起待在这大宅子里,她怎么也忘不了那段时光,以及云缙所受的苦痛。到底要多绝望,才能让他最后说出那番话。【爹爹他其实就是恨我这个生而克母的孽子,他惧怕云缙毁了将军府,毁了他奋斗一生的荣耀……也罢,这骨、这肉、这名云缙,我还给他便是,我死了也就不会连累将军府了。】
生而克母,这个词只怕比那些什么杀相更像是刀子,一刀一刀的剜着云缙的心啊。
云贤用双手捂住眼睛,她不要,她不要那么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年那般消逝在自己面前了,那是她的弟弟,血缘至亲的弟弟……。
当晚詹天养来到云贤房里,看着她还躺在地上,就把她抱回了软榻上,用粗糙的大掌包裹着她冰凉的双脚:“囡囡这是惹你娘生气了吧,没关系,有爹爹在呢……母女哪有隔夜仇,兴许明儿一早就好了。”
云贤点点头,然后伸手环抱住詹天养的脖子,低声说道:“爹爹,对不起。”
“傻丫头,你哪里对不起爹爹了,来爹爹给你套上鞋子,今天府里热闹,爹爹带着囡囡去看热闹去。”詹天养说着就拿过一旁的鞋子给云贤套上。刚刚他在外面看着詹苏氏面色难看,问了欢心,只说是从云贤房里出来就如此了,想来应该是云贤不知道哪里惹她生气了,所以就来云贤这边看看,这一看,居然发现自己的宝贝女儿躺在冰冷的地上,身边居然没有一个丫鬟伺候,这么一看不由对于那些下人们产生了不满,毕竟云贤不过两岁的孩子,居然没有人跟着,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詹天养并没有往那娶妻纳妾上想,一是因为云贤还小,二是因为这事情是他跟詹苏氏早就商量过了,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