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周嬷嬷,麻烦你们送太医出后院,然后让人驾车送太医回府。”詹苏氏继续安排着。这赵太医虽然是亲君请来的,但现在她这个主母在呢,亲君自然不好安排,所以她就安排了亲君身边的两个人去送那太医,倒也显得合情合理。“奴婢们省的!”两人也是一副身,然后就引着太医往外走。云贤被欢心抱在怀里,微微的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欢心把云贤送回了房里后让人照看着,就忙去詹苏氏身边当差了。云贤在门被关上后,才慢慢的睁开一双清冷的眼睛,然后起身坐在了自己的小桌子前,狠狠的灌了一肚子的茶水。回到床铺上后,云贤从床脚边的掏空的青石板下面摸出一个小瓶子慢慢的转动着。果然,就算瞒过了普通的大夫,也瞒不过那太医,紧紧是把脉,就知道了病症所在,如此看来,这步棋子算是废了。枉费她在刘师爷府上,那么辛苦的从地上捡起这些碎渣。不过,也多亏了这一步被废了的棋子,她才知道自己多大意。早夭吗?能在她身上下毒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云贤微微皱眉,慢慢的把小瓶子的瓶口打开,把剩下的碎渣倒入了夜壶之中。
小瓶子用茶水刷干净后,云贤把早上抓的小虫子分了几条放在瓶子里,处理好了,这才躺在了床上细细的思量着。关于这夭稚之毒那赵太医很委婉的说,遇到过案例,其实正是指现任君主天辕和君后的第一个孩子,一个算得上是后/宫牺牲品的孩子。一个君主天辕和君后至死都觉得愧对的孩子。在君主天辕即位后,那些剩下的孩子们就成了君后的报复对象,君主天辕看在眼里,却从不阻拦。可以说,在君主天辕的眼里,只有那第一个孩子和现在的太子才是他的孩子,其他的,不过是别人硬塞给他,破坏他和君后感情的女人,甚至还有杀害自己第一个孩子的女人们的孩子,如此罢了。而林翳则因为酷似那个早逝的孩子而被留了下来,可是却一直不受到重视。这些都是她所不能插手的,她现在最该关心的是,为什么自己会被下毒。她只不过是嫡女,并非嫡子,这毒何以到了她身上?退一步来说,就算她现在威胁到了别人,这毒应该是出自谁的手里?亲君?林氏?或者林氏后面的人的手里?,林氏后面的人是君主天辕,此时詹天养应该还没有值得君主天辕如此才对。如果说这毒并非君主授意,甚至并非是林氏和亲君,而是一个她目前还不知道的敌人,就未免太危险了。如果上面的设想成立的话,那后/宫早夭的孩子很可能根本就不是君后所为,那么为什么那些孩子都会早夭?当然,也算不上是全部早夭,毕竟林翳和太子都是活到成年的,难道他也同太子一般被保护的很好?云贤想到这里不禁一怔,是了,为什么林翳能跟被保护的非常好的太子一般存活下来?林翳的母妃不受宠,又是别国和亲来的妃子,在恭国毫无根基,怎么可能有能力保护好林翳?细细想来,林翳后来登基的时候那些大臣们甚至有些理所当然表现,多少有些奇怪,只是这后面的事情,她不想多想罢了。林翳不爱多谈,她也默契的不曾提及。她和林翳之间或许并非是爱情,但却因为一些事情在对方的生命中选则了一种无可替代的姿势留下烙印。无关爱情,却也无可取代。
云贤甩甩头,不想多想那些事情,她现在面临的是很可能会早夭的命运,不管她有多大的抱负,布下了多少棋子,命都没了,还有什么用处?此次被下毒,她无话可说,自然也不会去抱怨不公平,因为她手里没用权利,没有财务,没有人脉,自然没用说话的权利,没有给自己争取公平的机会。
现在只能小心翼翼的藏好,若是到大限将至之前她有机缘解开了这毒,便是她的运气,若是不能,她该做的都做了,倒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了。她现在活着不过是想要改变一些事情,而改变这些事情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些时间罢了。十五岁,十三年,时间应该是够了。毕竟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当自己已经死了。
今天这一出,詹苏氏对她,应该会少了些许猜忌了吧,毕竟,妖物是不会中这种毒的吧。只是……亲君肚中的孩子,到底是谁害得?詹苏氏身边的藏在香囊里的毒药,到底是谁放得?一箭三雕,既毁了亲君肚中的胎儿,又害了詹苏氏,还顺便毁了她布下的两个多月的棋子。不过按照这个局面看来,棋子也并非没有用处,至少把这潭水搅得更浑了。
詹苏氏和亲君会如何处理这次的事情呢?
第二天一早,云贤吃着詹苏氏亲自看着做出来的香馍馍的时候,听着亲君跟林氏的斗法,詹苏氏因为前一天晚上太劳累,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一直在揉眉心。亲君借着如今管家的是林氏,若是动手脚,她最方便为由,让苏氏收回了她管家的权利,苏氏同意了。亲君刚刚小产,正是调养身子的时候,却不愿意憋在屋里,非要去了管家的权利。詹苏氏却拦住了,只说,管家的权利她不会给了别人了,不过亲君现在本就是平妻之一,调/教下下人倒也无妨,说完人就让欢心扶着回房休息了。
云贤看着詹苏氏从头到尾的视线都没有落在自己身上,最终揉了揉鼻子没多说什么。就在云贤郁闷的时候,福清回来了,说是詹苏氏让她来照顾她,让她吃晚饭后去院子里玩会,等大夫来了就先去号脉。云贤忙点点头。云贤蹲在花丛里玩耍了一会,赵太医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