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了,天边的云霞也已被夕阳染成了艳红的锦缎,美得令人心醉。
古雅刚刚已喝过药了,那扇窗子是开着的,有血色的夕阳投入屋子里的书案上,留下一抹如胭脂般的艳丽。古雅看了一眼那夕阳的影子,这一整天都是心不在焉的。
这时珍珍在屋子里伺候着古雅,她本是要古雅躺下休息一会儿,可是古雅终是坐在床上,不愿意躺下。既然古雅不想睡,珍珍也就不勉强了。
紫罗帐被勾起,美丽的玉钩上坠着一个绣着宝相花的香囊,这香囊里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只有凑近一些闻时才能闻到那隐约透出来的香味。这是凌儿以前给古雅做的香囊。
古雅的手里虽然拿着一本书在看,可是目光却不时的往那乌木屏风后望去。
还没有来……
自古雅病后,石城月再怎么忙,每隔二天都会来一趟,但现在古雅已有近四天没有看到石城月了。石城月这么久没有出现,是不是因为出了什么事?
珍珍看得出古雅的心思,既然古雅看不进书,心也静不下来,倒不如陪着古雅说会儿话。珍珍看了一眼凌儿做的那只小巧却并不精致的香囊,向古雅说道:“小姐,听说前些日子二小姐送了你一个香囊。”
古雅有些心不在焉,点了点头,道:“是的,我让凌儿收在妆台下面的抽屉里了。”
珍珍似不经意般,说道:“既然二小姐送了小姐一个香囊,小姐何不将凌儿送的这只香囊取下来,将二小姐的香囊挂上去?只凌儿送了小姐一个香囊后,小姐总将它挂在帐钩上,整日瞧着也容易看腻。将二小姐送的香囊换上,也可以图了新鲜。”
古雅这才注意到凌儿送给她的那只小小的香囊,因为一直将它挂在这里,看得久了倒忽视它了。古雅抬头看向这小巧的香囊,凌儿做的这香囊是如意云头形的,底衬是粉色的缎子,上面是以月白色与绿色的线绣着的一朵宝相花,以及一片绿色的叶子。因为凌儿的绣工不好,这宝相花和叶子已绣得走了形,因古雅向来疼惜凌儿。还是将这香囊一直留了下来,刚开始看着还有些别扭,看着看着也就看习惯了。
回想起前些日子古婉如送的那只绣着莲花的香囊。古雅心里不免一动,这古婉如的绣工和凌儿的绣工比起来,那就像是皇帝与乞丐的差别。
不过……
“算了吧,凌儿这个香囊,我看着看着也就看习惯了。一旦换了,我倒觉得不习惯了。”古雅看着那小小的香囊,不觉说道。
珍珍看了看古雅那日渐憔悴的脸,道:“小姐不换下这香囊,是因为怕凌儿看着了不高兴吧?”
古雅心里的确是有这个意思,珍珍说出来了。古雅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点点头。
那珍珍却又道:“小姐待凌儿真真如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总是事事都为着凌儿着想。”
声音里微微带着感慨。
古雅不觉抬头看了珍珍一眼。虽只是寻常的一句话,古雅却敏感地觉察出有些不对,正想要问些什么时,珍珍又笑道:“小姐,依我看。这香囊就先换下来,将二小姐的香囊挂上两天。再换上凌儿香囊也不迟,不然辜负了二小姐的一番心意也是不好。何况凌儿也是不会在意的。”
古雅想了想,也罢,不过是一个香囊罢了。
“好吧。”古雅点头道。
正说着话,外面就有丫头来报,说是石公子来了。古雅刚刚那空虚的心一下子被填满,那些不安的情绪也统统一扫而光,不一会儿就看到石城月由凌儿引着从那架乌木屏风后转了出来。
这时石城月穿着一身绛紫色的祥云衣裳,依然高冠束发,可是古雅却觉得今天的石城月脸色并不太好,虽然穿得一丝不苟,可是感觉上,并没有什么精神。
见石城月来后,珍珍和凌儿都先退了下去。那石城月走到古雅身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古雅的脸色,这脸色……似乎比前日更苍白些了……
“你今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古雅本能地问道。
石城月一听,不觉笑了一笑,看着古雅那双带着虚弱的眼睛,说道:“雅姑娘是不是想我了?”
古雅微微一窘,别过头去,道:“你就喜欢胡扯。”
石城月早已习惯了古雅这半带娇羞半带嗔怪的模样,他微微一笑,先给古雅诊了脉。石城月给古雅诊脉时,古雅发现石城月的手有些苍白,她忍不住抬头看向石城月,这细看之下,不禁大吃一惊,石城月那一向英俊洒脱的脸上,此时竟带着浓浓的疲惫与倦怠,皮肤不知为何而显得有些苍白,而那眼睛周围都是一圈重重的黑色眼带,一双原本清明的眼睛里,却布着点点的血丝。
很显然,石城月这四天里一直没有睡好,或者说,这四天里,石城月一直没有睡?
虽然石城月脸上是很重的疲倦,但他始终带着微微的笑容,似乎这四天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古雅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从心里淌了出来。
给古雅诊了脉后,石城月又微笑道:“雅姑娘,我这里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要先听哪一个?”
古雅心里波动,勉强忍下心里的担心,微笑道:“你先说哪一个,我就先听哪一个。”
石城月点了点头,清朗的目光移到古雅柔弱的脸上,唇边忽然漾开一波温暖而令人安心的笑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