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此事?”南宫影的目光瞬间落到了童若兮身上,不知为何,他的眸子里有一抹隐藏不住的寒冷。
这个静妃果然耳目众多,入宫以来,本就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没想到还是被她抓住了端倪。现下如何是好,方才南宫影还赏了自己后妃才能拥有的金步摇,这会子静妃说的煞有其事,自己岂不是百口莫辩。
童若兮不觉间握紧了拳头,心头有些发紧,刚想张口,话音却被寂珏抢了过去。
寂珏轻勾唇角,习惯性的邪魅一笑,道,“静妃娘娘身边的人儿果然都是耳聪目明,隔着老远,都还能看出是本王跟香薷。”
寂珏话语里分明有揶揄的意味,静妃倒也不示弱,饮了一口酒,抿嘴笑道,“我还道是云茜那丫头乱嚼舌根子,没想到还真是如此。本宫还想着,这童姑娘来自江浙,刚刚进宫,怎么就认识了我们fēng_liú倜傥的珏王爷呢!”静妃这一句乱嚼舌根子,瞬间加深了别人的猜忌。在坐的宾客都纷纷侧目,一齐看向七王爷和童若兮。
“不不不!”寂珏摆了摆手,“嫂子您只说对了一半,本王认识的是香薷,并非童姑娘。”
菱芷怜听寂珏这么一说,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我们珏王爷是出了名的不拘礼节,认识几个下人奴婢,倒也没什么稀奇。”
“果然还是贵妃嫂子了解我。”寂珏冲菱芷怜扬唇一笑,“童姑娘身边的香薷原是御膳房的人,本王有时嘴馋了,就去御膳房逛逛,这一来二往的,也就认识了。”
“万岁爷您看,七弟还是这副孩子心性。”菱芷怜掩嘴笑了起来。
南宫影扬起嘴角,可眸子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他仍旧死死盯着殿上那抹鹅黄色身影,不知为何,他只想从她嘴里,听到答案。
一直微微低头的童若兮,听了寂珏的理由,心头那丝紧绷也渐渐散开。深吸了口气,不紧不慢说道,“昨日掖庭宫秀女姜梦云偶感风寒,奴婢同姜姐姐同乡,进宫以来素来交好,眼看着姜姐姐病重,却苦于身边无药来医。香薷见奴婢心急,这才斗胆说向七王爷求助。奴婢见别无他法,也就同意了。没想到让静妃娘娘误会去了,真是不该。”
“真是这样?”南宫影的声音虽然温润,可听来却总夹杂着一丝凛冽。
“是。”童若兮抬起头,目光直直定向了主位上的南宫影。声音虽是平稳,可袖口下的拳头,还是抵死紧握。
“不知这姜姑娘如何了,虽是吃了药,可本宫还是有些不放心,不如传太医去掖庭宫悄悄吧!”菱芷怜蹙着眉,一副忧心的模样。
假模假样的,倒了人胃口!静妃冷冷的“哼”了一声,心头万分不屑。
“哈哈哈!”南宫影突然大笑了起来,将桌前的酒一饮而尽,“朕见着今日瑞雪飘飞,忽然来了兴致,不如就到畅音阁赏赏雪如何?”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仍旧看着下面的人儿。
“最好不过了!”菱芷怜笑着应和,佯装没有看到那丝炙热的目光。
菱芷怜跟静妃随在南宫影身后,一齐下了主位,经过童若兮身边时,张馨月突然冒了出来,伸出手肘,猛的撞到了童若兮的小腹,然后讪笑着迎了上去。
由于受到突如其来的撞击,童若兮一个踉跄,猛的后退了两步,跌跌撞撞的倒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小心点。”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童若兮突然想起这是景宁宫的大殿,上百双耳目就在眼前,一个激灵,让她直起身子来。
她抬起头,这才发现密密麻麻跟着的宫女太监,已经将南宫影的视线围了个水泄不通。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回过头,身后除了相互敬酒作揖的王爷王妃,空无一人。
她四处搜寻着寂珏的身影,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想必他已经跟上了南宫影的脚步了吧,不知为何,童若兮心头隐隐生出一丝失落。
“姐姐怎么还愣在这里?”林佳蓉不知什么时候从童若兮身后走了过来。
童若兮回眸看了看方才挤满秀女的席位,现下空无一人。看来,盯着自己的人,除了静妃和菱芷怜,还有那么一大群呢。以后自己,还是事事小心为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了芙蓉池边,水中央的畅音阁由一条曲折的白玉桥连着岸边。由于宫女太监时时清扫擦拭,白玉桥上并不见堆积的白雪,可此刻如棉絮般扯落的大雪,仍旧将周遭的花木装点的银装素裹。
芙蓉池面积广大,水面由于雪花坠落而变得起伏不定,整个畅音阁好似一只华丽的船只,在一望无际的冬日水面寂静飘摇。
随着一行人的到来,畅音阁的寂静随之被打破。尤其是那些秀女,虽是各怀心事,可终归没有见过这般秀美而华丽的风景,不禁叽叽喳喳相互诉说着惊讶与赞美。
上一世的菱夕颜时常坐在畅音阁边欣赏荷塘,欣赏月色。以前每每来此,只觉得心思无限纯净。可现在的自己,还能得到那奢侈的安宁吗?或许片刻都是不得的。
临水的位子,一杯清茶。
童若兮突然想起三年前,曾与母亲弟弟来这里赏花。那一年,初春多雨,梨花被雨打落了一地,清甜的香味却越发的弥散开来。她一直觉得梨花和梅花很像,开时似雪,谢时似雪,雪中奇绝,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
弟弟喜爱这香气,吵嚷想要母亲给自己做个香囊。母亲应允后,他立马俯身捡起花瓣来。弟弟吟吟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