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下得投入,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童若兮的存在。

寂珏抬头,看到童若兮,温和一笑。

不自觉的,童若兮也扬唇,抱以同样的微笑。

那笑容落到南宫影心底,突然变得有些扎眼。

他头也不抬,冷声道,“离远些,遮了朕的光亮。”

“是。”童若兮后退了几步,走到门边,手臂一直保持着端茶的姿势。

茶壶虽说不重,可是长久的端着,胳膊难免酸痛难忍。

更漏子里的水滴答滴答落着,手上的力度似乎在一份份增加,沉闷的气息里只听得见棋盘落子,这声音一下一下,搅得人分外心烦。

“皇兄,臣弟有些口渴,想讨杯水喝。”寂珏微笑着扫了她一眼,似乎是发现了她已微微经发白的关节。

“端过来吧!”南宫影悠悠开了口,语气清淡。

“是。”童若兮端着茶壶,快步走到案子边,背对着那两人,放下茶碟,准备倒茶。

因为长久用力,指尖已经开始颤抖。

似乎一盘棋已经下完了。

南宫影将手中的棋子丢回到棋龛中,悠然笑道,“你又输给朕了!我们六艺皆通的珏王爷看来很不专心啊!”

“臣弟不过是浪得虚名。是皇兄棋艺精湛,不肖跟臣弟夺这名号罢了。”

“是么?”南宫影戏谑一笑,随口道,“朕倒是听说,最近你看上了哪家姑娘,整个人都神不守舍的。”

童若兮心中一惊,差点将茶水泼了出来。

莫非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寂珏微微一笑,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别人不知道,皇兄还能不知道臣弟么?臣弟为人,自由散漫惯了,一向也不设什么男女之防,见到气味相投的就自然觉得亲近了。”

“当真如此?”

“难不成皇兄不信臣弟,反而去听信那些乱嚼舌根的无稽之谈?”

南宫影扬唇笑道,“好,再陪朕来上一盘!”

“臣弟自当奉陪。”

棋盘被清干净,棋子又一粒粒落了上去。

童若兮松了口气,端着两只茶碟转身走了过去。

刚放到南宫影身边,只听他冷声道,“茶太凉了,给朕换盏新的。”

童若兮探了探茶温,尚有余热,“奴婢一直用炉子温着,应该不会凉的,现下用来正好。”

“朕说凉了就凉了,还不快去!”

“是。”童若兮收了茶碟,如今,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只得毕恭毕敬。

转身时,正巧碰上了寂珏眉心淡淡的阴郁,她忽然觉得,那抹阴郁里,有种深不可测的意味。

童若兮回到茶庐,重新煮水,沏了两杯茶。不知为何,神思竟然有些恍惚,若不是叶姑姑提醒,腾腾的热气,险些灼伤了手。

回到耳室,两人仍在下棋。

童若兮布置好茶水,正准备退下。

南宫影没有温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朕口渴,这茶太烫,去把它扇凉。”

茶水太烫?童若兮无法争辩,只得重新将茶碟收了回来,放到一边,用扇子轻摇。

这一来一回,大半天已经过去,好像自己一直在被南宫影呼来唤去,毫无建树。他心底在想什么,自己不得而知。

“万岁爷。”这是,三宝举着一封盖着火漆的信函走进来,扫了一眼童若兮,然后快步走到南宫影跟前。

“万岁爷,外邦快马送来的信件。”三宝毕恭毕敬的呈了上去。

南宫影拿过信函,拆开,对着牛皮信纸凝神了片刻,眉心微蹙,忽然又轻扬嘴角。

“看来皇兄还有政务,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南宫影点了点头,忽然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三个声音一起响了起来,童若兮瞬间如遇大赦。

走的时候,寂珏经过童若兮身边,望了她一眼,那眼神深邃而有些隐伤。

童若兮垂首,走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中间隔着一个三宝。

一阵寒意袭来,忽见殿外又下起了雪。

隔着三宝的翻飞的浮尘,她突然觉得,他原本挺拔俊逸的身影,在这静遽的白色飘落中,无限落寞。

这边方才喘了一口气,哪知早已就有隐忧缓缓袭来。

张馨月先前在乾清殿受了气,便越发看童若兮不顺眼起来,将对三宝的气也全都归算到她的头上。

原本以为自己当了主子,她成了了下人,已经胜了她一筹。哪知道,她居然离万岁爷这般近,天天贴身伺候,岂不是占了先机?

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于是气呼呼跑到毓琉宫找静妃哭闹去了。

刚进毓琉宫大门,云茜知晓她的脾性,也没阻拦。

殿内,静妃正拥着炉火,在悠闲的喝着奶茶。听着外间急匆匆的脚步声,心知是自己那个草包妹妹来了,倒也不置可否。

“表姐!”

见张馨月气呼呼进来,一副将要发作的神情,静妃扬唇一笑,道,“宫里新进的奶茶不错,不妨尝一尝。”

“表姐,你还有闲心喝茶,那个小贱人都快骑到我头上了,气死我了!”

静妃看了她一眼,让人递了杯奶茶过去,看了看外面飘落的大雪,幽幽道,“又变天了。”

“表姐!”张馨月见静妃没有反应,只好接了奶茶,胡乱喝了一口。

一入口,别说,这奶味浓郁,茶味飘香,到真是回味无穷。不觉间又多喝了两口。

“味道不错吧!”静妃自顾自品着奶茶,头也不抬。

“好是好,不过……”张馨月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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