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墨听闻脚步声连忙扭过头来,适时止住和九王子的交谈。
她年约有五十岁,周身一片贵气萦绕,身着暗紫色镀金纹绫锻,外绣祥云图案,右手被一名身着灰锦袍的五十左右,脸上恭敬眼带精明婆子扶着,身后跟着两名身着绿锻绣茉莉花纹秀丽丫环,都是低眉侧目的跟着。
而旁边跟着的却是郁侧妃。只是后者见到周子墨颇有些不自在,不自然的将眼光别过去。
跟在曾太妃身边的自然有绯颜公主。此时此刻,她远黛的眉皱着,清泉般透彻的眼中波光闪闪,染上几分水气,精巧的鼻头微缩,红艳的唇紧张的抿着,和郁侧妃一般模样,看到周子墨时脸上身子往后直缩。
周子墨看到这两人这般模样,顿时就来了气,思来想去他和这两人见面时间也不多,也不曾在她们面前展现出不好的态度来,为何每每见到自己都是这番模样,仿佛自己是吃人的老虎?
“母妃,这是什么阵?”郁侧妃或者对于九王子不是特别上心,但是对于曾太妃却是发自骨子中的敬重。在她的一生当中,她的母亲称得上是德艺双馨的才女,但是其气质却终究不能与高贵的太妃相比。
因为保养得当,曾太妃脸上和少女一般明亮细滑,唯独鬓上闪烁的白发泄露了其真实的年纪。她扶着郁侧妃的手,表情慈祥和蔼,眉眼间略带疲容万物,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没有秘密。
“客人们没有做。你和公主去招呼一下吧。”曾太妃突然扭过头来,对郁侧妃说道。
郁侧妃一愣,知道他们要谈事,作为女人在一旁。是不恰当的。若是自己是正妃倒也罢,偏偏只是个侧妃。她心里嘀咕着,是否自己当了侧妃,就可以站在他们听他们议事?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抬头看到周子墨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容,立即就收敛了不满的眼神。
其实她因为和周子墨面对面老早就不自在,巴不得马上就离开,听闻曾太妃的命令,立即带着贴身侍女离开这里。眉宇间掩饰不住的欢喜。绯颜自然是跟着郁侧妃。她看起来向来没有阴谋没有计较的。对于所有新鲜事都只是点到即止的好奇。
眼看着她们领着宫女们消失在院子里。
曾太妃这才扶着九王子的手,和蔼的问道:“阿九。可知这是什么阵?”
曾侧妃眉眼细细,即便不笑,脸上都带着和气之色。一举一动却又是极致的高贵。令人觉得温和可亲,却又疏离渐远。
九王子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只有敬重,这种敬重是超脱血缘外的恐惧。只是他从未意识到。他一直以为那是对自己母妃的太过于儒慕的缘故。
他凝神再次打量一下由花盆子摆好的的运行着的阵法。原本这条花径在未曾启动之前,就占有整个院子一般的面积,此时因为激活启动。由花盆子呈现起运行的痕迹。以林辰所在的地砖为中心,其他地砖高速运转,地砖上摆放的盛开的牡丹花瓣瞬时随风飘落,晶莹剔透,冰魄凝霜般旖旎动人。
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孩儿不知。”他刚刚已经打量整个阵法,因为接近不了。所以只能从外面看过去。
原本摆成迷宫图形的花卉此时汇集成偌大的牡丹式样。若是从远处高处看过去,这式样才愈发鲜明起来。
“你也切莫自责。天上之大,无奇不有。你年纪不大,尚且未曾读万卷书,行千里路,总有不知的。”曾侧妃说道,“这阵名叫‘伏凤阵’。是上古大神留下的精妙的阵法。当年先帝在世,曾在一片废墟当中发现此阵图形。特意在阵眼上铸造这件别院。伏凤阵与其说是个阵,还不若说是个入口。”
“入口?”九王子不禁出言问道,“什么入口?”
“朝南国有长公主能知天命,看人生死,其将人生比如浮华,她的封号也便成为华胥。华胥虽然指的是繁华富贵之地,但是却也指的是难得的精妙之地。而那入口却是华胥境的入口。你们可明白?”曾太妃款款而谈,似乎不像是隐居于此养病修身、足不出户的女子。
周子墨站在一旁听得有些心神向往,不禁出言说道:“古人有云,天上一天,地上十年,可是如此?”
九王子却理智得多,皱了眉头,看了一眼周子墨手臂上的伤口。他虽然功夫比周子墨高,但是也看得出,刚刚从阵中射出的那两箭即便是他也不容易完全避得开。“可是该如何进去?看着阵法,是极其危险的。”
“这又何难?九王子麾下那么多奇人异事,出谋划策的人不计其数。”周子墨笑哈哈的说道,神态中颇不以为意。
“先帝在世之际,因为操劳国家大事,虽然也花了心思在上面,终究没有专攻,也找不到此阵的窍门。今日竟然被一个女子无意中激活了此阵,当真是天意啊。”曾太后感叹道,瞳眸中闪着光。
此时周子墨款款而立,无意中往阵中看了一眼,突然像是少了什么似的。倒是旁边的将士突然叫了一声道:“启禀太妃娘娘,九王子,里面的人不见了。”
听闻声音,众人看过来,中间手脚无措的人果真不见了身影。
曾太妃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起来。“快,快,想法子进去,阵打开了,阵打开了!千万别让她抢先了。”
曾太妃从来没有这般紧张过。九王子是了解自己母亲的,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仪态大方的。必然是这阵中的东西暗藏的东西太过于贵重了。
没有半分迟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