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冰嬉无论如何都和她无缘。她的确是想出风头,但是绝对不能拿腹中的骨肉、今后的富贵荣华做为赌注。
“赢了赢了!”冰面上海棠夫人领着的队伍拔了头筹。往常文静的宫妃们都凑过来欢腾雀跃。
王公公脸上也露出喜色,重新走到冰面上,颤颤巍巍宣布道:“红队胜利,皇上有令,赏黄金百两——”
看着别人的热闹,柔美人虽然心头有些失落,但是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温和的微笑。
海棠夫人走上前来,因为冰嬉,换了一身劲装,又将头发尽数盘起,因为刚刚活动出力,身上起了一层薄汗,脸颊微红,头上肆意垂下两条松散的发丝,更显得其艳如桃李。她本来就是美人,不过平日自持身份,在皇上眼里也便显得呆板了些。如今这身打扮远远看过去倒是和众女没什么两眼,但是就近一看,才注意到她惊为天人含羞带怯的姣好容貌。不仅仅是南七夜,就连一旁的太后,也多看了两眼。太后看了暗地里微微赞赏,这个孩子,果真是通窍了些。
只不过南七夜痴迷的目光倒是令众位宫妃又气又急。
木锦目光微闪,连忙上前福身说道:“臣妾愿意为皇上太后献曲冰嬉舞。”
南七夜将目光转过来,落在木锦的身上。只见她身着宝蓝色镶黄短衣,下着同色长裤。腰上系着一根飘飘长带。随着她的身形,随风蹁跹袅袅,甚是动人。
“甚好!”南七夜赞赏的看着木锦一眼,点头说道。
木锦得了首肯,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她原本就穿着冰嬉的鞋子,刚刚下场之际,宫妃们为了在青砖上行走。老早就换下一旁准备好的绣鞋。她偏偏技高一筹,并未换鞋,在青砖上滑行也如同冰面上畅快。
只见她稍微退后一步,到内阁当中换了一身舞裙,滑入冰场。
一身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锁骨。只看见她一个摆身,如月光华一般的裙裾逶迤而开,似一朵绝美的百合花。
她在冰面上滑动,随着周遭的音乐。宛如一只雪白的精灵翩翩起舞。又似一片落叶在空中摇曳,也似一束百花。随着微风浮起,木锦感受到亭栏上南七夜追随这自己的炙热的眼神。一个空中旋转,清雅得如同夏日莲花。腰肢芊芊,风姿万千。
一曲结束,她伏在冰面上微喘,听闻上头赞一声“好”。抬眸一笑。万般风情萦绕眉梢。
“皇上有旨,赏锦嫔夜明珠一只。”王公公喜庆的声音传到众人耳朵中。这边南七夜竟然从自己衣角摘下来一粒半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放在托盘当中。
木锦自然袅袅上前来谢恩。她自然是期望皇上将那“凤求凰”的钗子赏给她,但是今日有太后在旁,只怕那簪子要赏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
“穿得这么少,竟然不怕冷...”旁边柔美人口中却是嘟囔一声。
南七夜不满的瞥了她一眼。后者感受到他的眼神,生怯的缩回脑袋。旁边宫妃都窃笑不已。尤其是雯嫔。得意的往柔美人面上扫了两眼。饶是气恼,柔美人却再不敢发言。
太后突然想到什么,嘱咐那曾管家几句。曾管家领命去了。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重新进了庭院,手中又捧来一份锦盒,打开来,却是一套晶莹剔透的翡翠首饰。
“锦嫔那舞甚得哀家的心。竟然皇上都赏了。哀家自然也要表示。”说着就将那个锦盒送到木锦面前。
木锦突然得太后赏赐,虽然是无上光荣。却心里忐忑不安,只不过送到门前的东西,万不得又送回去的说法。唯独一旁的南七夜眉间微蹙一下,快得令人看不清楚。
得了太后和皇上的赏,木锦只得跪下谢恩。
只待伸手就要接过那锦盒。一抬头,突然看到那曾管家的左手中藏在锦盒之下有一把闪亮的匕首。
“小心。”惊慌之际,她不禁大叫一声。
曾管家原本就计划伺机行刺南七夜,听闻面前这宫妃大叫,深知已经败露,目光中大骇,如今南七夜就站在他身侧,这等好的机会稍纵即逝。想着一跃而起,那道匕首笔直的向南七夜刺去。
众人还沉溺在木锦破天荒的大叫当中,唯独海棠夫人身手迅速,一把拉过南七夜,拦在他身前。
南七夜还在惊诧当中,只听到匕首刺入血肉的声音。那匕首刺来的力道极大,即便刺入体内,势头还没有止住,他怔怔的揽住被那余力送到自己怀里来的海棠夫人,已经完全呆住了。
直到周围的妃嫔都尖叫起来,惊动侍卫们冲上前来,他才反应过来。
原本侍立在凭栏下的两个老迈不堪的太监听闻动静,早就跃身而起,一脚将那刺客推开。饶是这样,鲜血还是从海棠夫人的胸口延开,很快就将她身上的劲装染得鲜红。
甚至来不及看那刺客如何被制服的。南七夜惊声叫起来:“太医!快传太医!”
海棠夫人努力不让自己昏厥,可是眼睛上逐渐蒙上一层白雾,她只感觉全身的力量都在流逝中。原本她只算计如何在这场冰嬉竞技中一举夺魁,旁边又有太后姑姑给予压力,皇上暂时的宠爱必然能令他们曾家松一口,就是这一口起,足以令她曾家的势力东山再起。到那个时候,她也算功德圆满了。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死。
人若是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不用争,不用强,什么都不用去维护。
以前总以为自己早就对皇上冷心了吧,可是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