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枝端详了她片刻,不认为她是在说假话。林辰心里虽然慌乱,但是面上一点都不显,反而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你当真不认得我了?”顾南枝问道。
林辰面上显出怒气。这个顾南枝当真不知趣。
这个别院居住的是司徒公本人和将要献给贵宾的最高级的礼物,守卫自然森严。即便他有绝世武功,想进来不惊动任何人,却是不可能的。
林辰从顾南枝的心里看到他离开林府经历的事,看到他要复仇的决心。可是她却不明白,明明心底挂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人,如何还对她锲而不舍?
她看得见他一边策划复仇,一边用他自己的情报网来紧紧的跟进自己的消息。
那日林子航去刺杀他,虽然没有杀掉他,但是令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那一剑刺进他的心脉,导致他持剑的右手几乎残废。
这样的他,竟然不恨她?
林辰虽然有林若清的记忆,但是两者之间的感觉却不能复制,她知道一些林若清对顾南枝的想法,但是关于顾南枝,并不能从他的心里看到一丝端倪。
对于习武人来说,持剑的手等于他的生命。连自己的生命都废在自己手上,这样的人为何还眼巴巴的跑过来,密切注意自己的动静,一旦自己陷入什么危机当中,立马赶过来。他想干嘛?或者说,他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哪里来的小人,还不快滚出去。”林辰心头千回万转,面色却丝毫未改,一脸凌然不可侵犯。她原本穿着艳丽的服饰,眉角还留着用亮色胭脂往上挑的嫣红,显得异常冷艳而决断。
这个气势令顾南枝伸过来的手顿在半空。
这片刻的迟钝。令林辰推开来,往门口的方向奔过去。
但是顾南枝早就知道她的动向,一把揽住她。然而还未闻清楚她身上到底熏的是什么香,只觉得腰间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却见一柄闪着蓝宝石光芒的发簪插入衣服中,腰上的疼痛令他不可思议起来。
那一刻的疼,令他本能浮起一个念头,或者清儿她从来都不需要自己保护吧。
林辰知道,刚刚她刺对方的那一下,他应该是可以拦下来的。但是他没有。嘴唇边似乎还带着笑。这给她一种错觉。似乎是他自愿的。
自己害他废了一只手还不够,还要完全要他的性命?
突然间,对顾南枝鬼使神差的绝情令林辰心里一慌。她感到什么东西在心里悄悄起了变化。
她有些奇怪。这种怪诞感像是一阵眩晕袭上她。令她片刻的失神。
她总感觉顾南枝和林若清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是这种关系高出朋友。低于恋人。又不是亲人,也并非知己。
明明相亲相爱,却又不得不退避三舍。
可是从林若清的记忆中,她又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结果。
“林姑娘,该去训话了。”外头的小丫头跑了进来。却只看到林辰孤单单的坐在镜子前面。小丫头见她发愣的神情,不禁提高声音再说了一遍。
林辰回过神来,若非她手中还拿着滴血的簪子,她肯定要认为见到顾南枝是梦。
小丫头机灵的将之前林辰不小心踢倒的凳子扶起来,仔细往林辰面上看了一眼,便说道:“刚刚听到房里有动静。林姑娘,可是有什么事?看您今日起色不好,可是身体不舒服?若是不舒服。林姑娘只管吩咐,奴婢这就叫大夫过来给林姑娘瞧瞧。”
“没什么,你们都在外头伺候吧。”林辰神色漠然的将簪子搁到桌子上。“别的事没有,但是一件事,你替我去向管事的请教去。如何让我的房间里进来了不相干的人。”
这小丫头脸上一愣,似乎才看到那簪子上似乎沾着带着血肉的可疑的红色。
“这个?”她面色有些迟疑。问道。“可是奴婢并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我刚刚刺中了他。这就是证据。你只管将这些话传过去便是。”林辰颇有些不耐烦。或者是换了一身衣服的缘故,她周身开始带着犀利的气势。
只要她板起脸来,常常令伺候的人不寒而栗。
小丫头直起身子,接过来那枚簪子,仔细端详了一下,紧接着掏出帕子,将簪子上的血迹擦干净。“林姑娘,您不过是司徒府的食客。你是什么身份,你得自己明白。在咱们司徒府中向来讲究的是平安这两字。如今你就凭一根带血的簪子说你房里来了不相干的人。想到您一个人在房里待了这么久,知道的人觉得您是懂规矩,知廉耻的,不知道还以为你被人怎么样了呢。否则怎么这般急忙忙杀人灭口?!”
她说着还带着轻佻的目光从林辰松开的衣襟和凌乱的发髻上看过去。
“林姑娘,您说得奴婢说得对还是不对?”小丫头乘着林辰逐渐浮起怒气来,立马换了嬉皮笑脸的恭谦的笑容。她耸下肩,老老实实的垂下头,无论如何看,都是和门外那些看不出来路的无名小丫头一个模样。
“你在胡说什么?”林辰只觉得莫名其妙。
刚开始,她只以为对方是个伺候的小丫头,没想到,她一出现,竟然说出这番话来。这话太令人惊讶,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然而等她回过神来,这小丫头竟然变脸成往常胆怯的模样:“林姑娘的事奴婢绝对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半句。求您不要杀了奴婢,不要杀了奴婢。”她一边退步,一边用拿在手中的簪子往自己手心擦过去。白色的肌肤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