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林辰惊悚的扭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这是个黑暗的故事。
美丽姑娘淡淡的声调如同石缝间野花弥漫的花香般。她的笑意很明显:“自然是没有死。工天将他的头颅和身体埋在一起,用巨大的石头压住。但是过了几日,那个男子出现在他的茅屋外头。”
这个是鬼神故事。
林辰突然想到现世中看过的片子,里头名叫尸鬼的东西,就是因为死去的人然后突然复活,靠吸食新鲜人的鲜血而过活。他们的容貌经久不衰,并且越发精致。他们会有非常漫长的生命,畏惧图腾以及其他神秘形象。
他们无疑例外的白皙的皮肤和鲜红的嘴唇。传说中,只有将它们的心脏完全穿透,才能真正杀死他们。
而那个男子的容颜被雨水冲洗得愈发明艳。他长得特别美,几乎是惊心动魄的。
因为他就像天边最清晰的一片云彩。
他的嘴唇是鲜艳的红色,指甲尖也是那样的色泽。但是他穿着的是白衣,站在模糊的世界里,巍峨、洁白,似乎神圣不可侵犯。
从他身边延伸出来的天空广阔无垠,那里头的山是苍翠的。
然而工天却只是透过小小的窗户看他一眼,就觉得他像是一株带毒的罂粟。对方的眼睛殷切而焦急,像是那里头有一簇灼热的火苗。
但是那个男子就站在他一个人住的房子外头,用他鲜红而尖锐的长指甲,轻轻扣动镶嵌在木门上小小的铜环。他的嘴唇抿开,露出里头发光,隐约尖锐的牙齿。
这种笑容令工天从心里觉得不详。
天上还是在下雨,但是一切似乎都不一样起来。
万物开始收拢自己的原色,他们用各种坚硬呆板的颜色将本质伪装起来。
工天开始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每日承受着那个美丽得如同罂粟的男子。
那个男子会一边敲着他的小茅庐。一边会模仿女无的声音,深情而急切的呼唤他的名字。
“工天,工天...”
这样的声音像是密切的网,一道道毫不留情的扑向他,令他在噩梦中都感觉喘不过气来。林辰觉得这个故事中的人物像是某种噩梦中的形象。夏日炎炎当中,她心里却不自觉的浮起赛雪的冰凉。
美丽微微一笑,将笛子放在唇边,呜呜咽咽的吹起来。林辰知道关于神的故事在这里就停止了。短暂的休息时间立马就结束了。她从山涧间轻快的跳下来,隔了好远,她还是能听到飘到云间的笛声。
“小姐。您到哪里去了?”念瑶迎接上来,焦急的打量着她。
“随意走走而已。”林辰说道。
她已经没有之前的疑惑和惊悚。她回到人前的端庄娴雅。带着宫人的那种优雅和傲慢。
入夜的时候,外头下着薄薄细细的雨。天地都孕起一股热气。林辰坐在窗前。廊前夜来香开得妩媚,冒着珍珠般细致的光泽。
她常用的细密的象牙梳从头到下,有心事的时候,就保持顿着的姿势。若是想通了问题,动作才会连贯起来。她的头发很长。坐下来时逶迤到地上,像是一块光滑的绸缎。之前伺候她的明霞也有一头健康的好头发,但是她依旧忍不住赞叹她头发的茂盛、细滑。
美丽姑娘是冒着雨水而来的,她的头发梢上湿哒哒的,冒着少许热气。
她肩上披着旧而干净的衣服,长长的裙裾沾染着少许泥。
帐幕在细风中软软的垂着。
林辰感觉这样的姑娘和中午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刚刚路过池塘的时候。看到开得好的花。”美丽姑娘清越的声音传过来。她洁白的手掌当中握着两朵开得姣好带着雨水的芍药。
但是她的笑容却像是令人突然置身于一片日光当中。林辰无法直视这样的光芒。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心情热切而悲怆。
林辰是哭着从梦里头醒过来的,房间里琉璃草在夜明珠珠光的照耀下带着悲惨的哀伤。
她呆呆的看过去。似乎记不得自己的那个梦。但是心里头却是一种惆怅的感觉。
第二日,林辰比更早的时候到了那个山涧。
房间里摆着精致的坐具、沉香的妆台,几案上凌乱的放着或开或闭的茶具。
一件阔大的长裙挂在檀木衣架上。
美丽姑娘低着头,在珠帘那边,托着一个精致的鸟笼。笼子里头是有一种愉悦着唱着歌儿的鸟儿。
“你今日来早了。”她没有回头。寂静的问道。
“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林辰说道。
美丽姑娘笑着扭过头来,她扭头的时候。窗户上棱形的珍珠在窗台上放射着七彩的光芒。这种颜色在她衣绸上蒙上绚烂的外边。“其实有些人,从来都没有名字的。”她笑着笑着再次垂下头来。
她的脖子纤细得如同弯得刚刚好的芦苇。
但是在林辰眼里,却有种惊悚的感觉。
在林若清的记忆当中,这片土地上的历史之上,只有一种天生被诅咒的种群才不会被恩赐上名字。
他们被成为稗人,和常人一般模样,但是他们世世代代都只是一个符号,在他们自己的历史之上,他们每个人,都不过是血脉相连上的一抹影子。
这样的稗人,却是分布到这个世界的任何角落,无论是凡夫俗子,还是昌门明士,他们的身影遍布其中。芸芸众生,他们虽然被所谓之神鄙视而唾弃,却又是最为顽固而倔强的种族。
林辰那个时候还没有发现,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