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自然受不了自己奉若神明的司徒公被一个不谙世事的公主当乐人指使。但是权贵之下,她又必须接受。所以当看向林辰和七姑娘的时候,她的眼神变得像是刀子一样,若是这眼神能杀人,必然将这两人一截截的切下来。

林辰撇撇嘴,觉得无趣。她坦然的看着流云先生在他面前坐下来。他的女人生怕众人面前献艺有碍他的颜面,但是他本人淡定许多。

两人站在一起,说了两句话。

从未合奏的两人要是合作,必然要先讨论一下如何安排。

某种意义上,林辰和流云先生有师徒之谊,当然这只是做给外人看的。仔细想想,流云先生亲手教了她什么?林辰是想不到的。

但是和他接近,不由得想到那日中了媚药,两句身体贴在一起的狂热。林辰情不自禁红了脸。

她顺势低下头。

这样的娇羞是做给众人看的。七姑娘在台下气恼得将帕子搅了搅。她觉得司徒公应该用手段狠狠的羞辱林辰。可是司徒公没必要对待自己抱有极大希望的棋子。

两个人的合作倒显得天衣无缝。

林辰的确是会唱歌。这句身体的嗓音和她前世的差不多,尤其适合独唱,清越越的歌声借着笛声,似乎变成梨花一瓣瓣落下来。一切都蒙上清亮如玉的温和感。

她唱的是苍龙国女子当中最盛行的”秋草“。适合这个接近秋季的夜中吟唱。

吴少有些惊讶。惊讶的不是林辰的技艺,而是她当场唱歌的勇气。他精通各国习俗。在朝南国,名门闺秀是不需要懂很多技艺,若是唱歌,听歌姬们唱就可以,若是跳舞,看舞姬们跳就可以。虽然每个人都会有一两样擅长的。但是技艺这种东西须得轻贱的人来彰显其艺术,而大家闺秀们要做的,规规矩矩的做好自己的花瓶的本分。但凡富贵人家,尤其家里有官爵的人家尤其看重这点。

前些年有一家妙龄女子因偶然机会获得圣上垂怜允许留在宫中充当御前行走女官,只因为圣上偏爱舞蹈,她便到宫中司乐坊以学徒的身份学习舞蹈。之后果真在圣上生辰宴会上大放光彩,被封为舞妃。但是其家父毅然在其获得荣宠之际和其断绝父女关系。由此可以看出权贵富贵对技艺的看轻。

那么她这样的做法是在否定之前接受的教育。是不是就说明,她果然如同密报当中说的那般,失去了记忆?

吴少眼瞳中闪过复杂的神色,随恍然大悟。难怪刚刚见面的时候。她眼睛里全然是陌生。

不知名的黯然也逐渐淡去。他不知道之前为何失落,也同样不清楚如今又为何欢喜。

林辰穿着一身锦服,站在人群当中。虽然容貌不是绝色,但是她的风华儒雅,宛如婷婷袅袅的一株青莲。

一曲笛音结束,流云先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宴会上宾客嫣然,绯颜公主尤其显眼。她率先鼓掌起来。招手唤林辰到她身边。“这是赏给你的。没想到你唱歌还真好听。”她身边的嬷嬷走过来,打开一个锦盒。里头是一对白玉手镯。林辰不识货,也感觉到这是真品。

她也没有觉得被羞辱的感觉,泰然的接过来。

这一举动令吴少脸色僵硬起来。在绯颜公主眼里,林辰就是个供众人玩乐的乐人。而看起来林大小姐自己也甘之如饴。

绯颜的举动落在苏姑娘眼里却是另外一个意思。她蹙起眉头。她和司徒公朝夕相处,突然觉得她根本就不了解他。被皇族这般羞辱。他脸上一点声色都没有。既然林辰受了赏,那个公主必然也会找点东西上次给司徒公。

果然绯颜也招手叫他过去。

司徒公的身量很高,身上的衣服是极合适的。走过来时,俊秀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光芒。

这种笑容令绯颜有些恍然。她还不知道哪个乐人能有这样出众的容貌?

“要是我封为做驸马,你愿不愿意?”绯颜说道。宫廷的礼教还是没有束缚着她。即便因为任性逃了婚,国主哥哥都未曾说过她一句。就连太妃也不没有苛责她。话说国主都没有意见,区区一个太妃能将公主怎么样?她更加随心所欲。

苏姑娘几乎是变了脸色。她从未想过有这种事。跟在公主身边的嬷嬷也是变了脸色。到底是宫廷中出来的老人。虽然暂时失态,立马又恢复平淡的面容。

若是公主一意孤行。硬是要和一名乐人结为夫妇,只怕国主那边有的气恼了。更何况这个乐人不是一般的乐人。嬷嬷犀利的神色划过司徒公的面容。这个男子倒是沉静。

“难道你不喜欢我吗?”绯颜看到司徒公没有说话,紧张得上前抓住他的手。

司徒公爱洁,鲜有人能许他接近。他退了一步,这个动作恭谨而不卑不亢。但是少女身上的幽香却飘到他的鼻翼当中。他稍微一愣,几乎本能的,他伸手接过面前松软下来的娇躯。

一枚长钉打到绯颜公主的发髻上。从暗器来的角度,若是司徒公不退这么一步的话,这钉子必然打到自己的脖颈处。

几乎是惊变。绯颜公主已经惊呆了。她吓得只扑到面前的司徒公怀里。

苏姑娘站在上头,眼睛里只有又惧又妒的神色。她惧怕接下来的突变,又妒忌其他女人享受自己男人的关怀。

传说中的流云先生风华绝代,举世无双。但是这样名声显赫的人士,是不会功夫的。吴少有些疑惑,他看得清楚那枚暗器的轨迹。也清楚知道发暗器之人所在的地方,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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