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两人走远,花丛旁边突然闪过一个人。身姿修长,面色如玉。乍眼看过去,还以为是皇上的同胞兄弟。然而,对方穿的却是平常的衣服,甚是一般,气质却是出众。着实一眼看不出身份来。

“你不记得我了?我可是记得你。”这男子看到林玉儿疑惑的目光,不禁笑着说道。

林玉儿依旧是茫然的摇头,就要离开。毕竟身为宫妃,单独与陌生男子相处是最大的忌讳,若是被有心人看见,只怕顷刻之间谣言四起,无论哪方面都是不利的。

“你果真忘记了?那天在寺庙里,你慌慌张张撞到了我,你不记得了?我可是找了你许久。”那人竟然追在身后说道。

林玉儿身形一顿,疾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气喘吁吁回来之际,这才发现周身都起了一层虚汗。

蕊香看到林玉儿一脸慌张,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慌忙端来热茶令她压惊。

“我想洗个澡。”林玉儿说道。

她如何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或者那是这一生中她记得最为清楚的。

“娘亲,今日如何给我穿上这件衣服?”

“女孩儿家就是要穿着好看。娘带你去找爹爹。”娘亲的脸上从未显出如此的温柔。即便对那个男人恨之入骨,提及他时,脸庞上依旧浮起一丝温情来。这是林玉儿永远都不能理解的。

那个时候对于未来,她本能感觉害怕。在整理妥当出门之际,她本能看到一条不归之路。她想拉住娘亲,可是,她终究什么都没有做。

她当时怀有私心,只要找到那个所谓的爹爹,我们的日子就会好起来吧。

所以她们一并挤在拥挤的人群当中。林玉儿那时候才知道自己姓林,和那个躺在软轿中的女孩儿一样的姓氏。

她甚至有些雀跃,满艳阳城的人都知道,林是个仅次于皇室的高贵的姓氏之一,那么她们,必然都是沾亲带故的。

随着人群涌到寺庙时,林玉儿满心看热闹,却骤然发现原本牵着自己手的娘亲已经不知所踪了。她在密集的人群里找啊找啊,无论如何却都找不到。直到后来不知是谁,从后面退了自己一把。她本能回头想看那个人,娘亲的影子也在那么一眼中一闪而过。她还来不及唤她,就感觉到自己跌了出去。再接着,旁边一个男子扶起她来。她当时已经哭了出来,尽管她的娘亲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此时她一定也站在人群当中,她看着自己的女儿跌倒,却不站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娘亲已经将自己抛弃了。对,这就是抛弃的感觉。

林玉儿已经哭了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在她娘亲强制灌输的人生观念中,凡事一定要笑,只有笑着,对方就对你不以为意,只要笑着,对方才不会提防你。这对林玉儿之后的为人处事极其有帮助,但是那个时候,当手掌触碰到寺庙大殿中光洁的地板,一股凉意从地上冒起来之际,她小小的胸膛涌现一种空寂的茫然,莫名的委屈。

女孩儿本能选择了人生中的一次示弱。

她觉得只有这样,娘亲才可能将自己带回去。可是她哭了很久,娘亲却再也没有出现了。

林玉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刚才那个人,是不是那天将自己扶起的男子?他是什么人?他怎么在宫里?

“主子,水来了。”蕊香看她举着杯盏沉默了许久,不禁出言提醒道。

“哦。”

“主子?”蕊香迟疑的说道。

林玉儿正在屏风后面宽衣,听到蕊香的语气,知道对方有话说,便应了一声。

“刚刚合欢宫那边来个内监,说是你要送那边一包香,我就把您往常和我说的那个包了给他。”

“和他说怎么用了没有?”林玉儿懒洋洋开口道。

蕊香连忙回道:“说了。按照主子的吩咐,都说了。”她感觉到主子自从回来就用很重的心事一般,所以伺候起来都得小心翼翼。

“刚刚太后那边出了件大事。”蕊香想了想说道。

“什么大事?”这才是林玉儿感兴致的,放在往常她必然甘之如饴,今日却一反往常,竟然只是静悄悄的坐在那里,语气都是平淡的。

蕊香微微笑起来,说道:“听说是太后听闻越姬怀孕的时非常高兴。便问及皇上对越姬有什么赏赐,皇上说已经下旨晋越姬为夫人了。太后当场就变了颜色,说长公主前两日查看天象,牡丹节前都不宜封官加爵,否则危害国家社稷。更何况如今越姬还未诞下皇嗣,这个赏赐未免太重了。但是太后又说了,皇上的旨意不能废除,就是轻率了些。倒是选个折中的法子,既不辱没了越姬的功劳,也不损皇上的颜面。”

“哦?”林玉儿半晌才出声道,“那最后想出个什么法子?”

蕊香听闻林玉儿语气带着一丝笑声,这才轻松下来,说道:“说起来,这法子还是镜明公主想的,说是等越姬诞下皇嗣再晋为夫人,在怀胎十月期间,拿和夫人一样的俸禄。这下子越夫人...不对,应该叫回越姬了,可是丢面子丢大了。想到原本到手的封号,如今又不翼而飞了。当真是...”

“不过一个封号,迟早的事。毕竟她肚子里才是最金贵的。有了那块肉,太后也拿她没有办法。如今所有的法子都是缓兵之计而已。”林玉儿思忖片刻,才说道。

“怀胎十月难免不出意外。奴婢听说,这宫里本身就有些古怪。只要那块肉没了,那越姬她就没有护身符了。”蕊香悄声说道。

林玉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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