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呀,奴才就是奴才,死了也不过只是一条性命,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何折腾着这么严重?还没进朱雀门,就听见有人议论纷纷的,言语中似乎有不明的意味。”昨日接到女儿溺水的消息,长公主一早就进宫,看到床榻上兀自舒展的胳膊睡得安稳的镜明,悬下的心徒然才放下来,然而回过神来,就听见一群侍女在窗外小声议论这次苦衙司宫女跳井的新闻。
“你都听说了?”太后手中搅拌着一碗凝香露,淡淡的说道。
长公主微微颔首道:“来的时候就听到路上有宫人议论,在我看来,那宫女死了倒也死有余辜,可是这事议论纷纷的。只怕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可不是。”太后浅淡的笑道。“看这势头,大概是宫里有些人又要生事了。”
“太后是说那些嫔妃?”长公主心思一动,试探着问道。见到太后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在想些什么,才笑着说道,“也是我太过杞人忧天了。如今宫中后位空悬,**之事还在姐姐的掌握之中,不过都是些捕风捉影的小事,至于那些逞口舌之快的奴才,给点苦头吃就好了。”
“可不是,奴才就是奴才,不给点颜色,还真不知谁是主子。”太后脸上露出一丝戾气,看了旁边神情恹恹的长公主,才缓缓语气说道,“唉,都是本宫不好,也没有让人好好看管镜明,原本你人在芜湖那边,硬是因为这事连夜回来了。看你舟车劳顿,脸色也是青白,还是先去偏殿歇息一会儿。去,好生伺候长公主。”
话说着却是南七夜只带着王公公进来请安,见到华胥,刚要张口,太后及时打断道:“还是容你姑姑好生歇息一会儿吧。”
南七夜只得作罢。这长公主华胥怜爱的看了一眼南七夜,顺从的点点头,“谢姐姐厚爱。着实觉得疲惫。我还是到我那房间歇息一会儿。”说着就由小宫女扶着转进屏风后头。
太后微微叹了一口气,一口茶还未送到口里,却见一个太监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身边的宫女白岚连忙喝道:“没张眼的东西,这里可是太后寝宫,岂容你放肆?”
这太监也不管这么多,只是磕头求饶道:“太后娘娘,请去看看夫人吧。夫人...夫人她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夫人她为何不吃饭?”太后自然认得这个是海棠夫人身边的内侍,神情淡然的问道。
“夫人说统领大人因皇上遇刺之事失职,实属天大的失职,可是他毕竟一大把年纪了,还被革职贬到偏远的泸州做钦差大臣,泸州贫穷天气潮湿,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着实令人心惊肉跳,而夫人她却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作为子女,当真是不孝。所以...”
太后扫了一眼皇上的神情,淡淡的说道:“我哥哥虽然是个武人,却年事已高,夫人忧心的如何不是我所忧心的。可是人是铁饭是钢,怎么可以因此不吃饭呢?快去叫御膳房准备一桌宴席,务必让夫人进食。哀家待会儿去看她,你先回去吧。”
那太监喜不自禁,慌忙磕头道:“谢太后隆恩。谢太后隆恩。”
待这太监走后,太后这才转向皇上,说道:“你刚刚才下朝吧,如何朝服不换便过来了?”
“昨日母后睡得晚,担心您的身体,便过来看看。”南七夜恭谨的说道。
太后淡浅一笑,微微摇头道。白岚察言观色,不禁说道:“难为皇上日理万机,还能对太后娘娘关心备至。俗话都说,百事孝为先,皇上当真是国之榜样。太后娘娘应该感到欣慰才是,为何您还是愁眉不展呢?”
南七夜也连忙起身,拱手说道:“母后,是不是儿臣做得哪里不合母后心意的?”
“皇上勤政爱民,母后自然倍感欣慰。作为一个母亲,对于皇上,只会觉得骄傲。”太后说道。
南七夜突然接受到这样的在赞扬,脸上不禁有些受宠若惊的表情。他自年幼起,母后就对他严厉非常,但凡他做得好坏,都只是淡浅一笑,从来不多加过问。在他看来,母后就是那种永远对他不满意亦或者根本没有注意过他。甚至在一段时间里,他还曾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而她,是不是只是利用自己,登上万人瞩目的后位,母仪天下?
“母后...”南七夜的理智不过片刻的动摇,如今他已经是一国的君王,他的心智不下于任何一代君王,母后说着以前没有的话,必然是有求于自己,为了什么呢?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放过她的哥哥?近些年来,自己因为这样或那样的理由在朝堂上削掉了许多太后娘家亲人的官位,要么或者打发到偏远地方,却一直都未有理由动宫廷统领,这个自己的亲舅舅。即便掌握了一些联党营私的证据,但是碍于太后的脸面,一直都没有拿出来。太后也没有因此多说什么,毕竟那些都是分支,没必要和那些乱了她和皇上的母子关系。再加上朝堂之上,众位大臣根基旁根错杂,想要一并拉起,着实困难,着实急不来,并且这太后的娘家,多多少少和功高盖主的林家有些牵连,虽然他们互相压制,但是谁想盖过谁,当真一时很难分出胜负。南七夜原本想让他们互相撕咬,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可是从如今**的势头,这林家似乎又一次和太后联手。自己利用这次遇刺之事,让统领大人也就是自己的亲舅舅摔了一个大跟头,太后怎么不急。
只是让南七夜有些想不通的是,林庭轩已经退隐了,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