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焉想,如果?芜不是北疆人,那她为何要扮作北疆人,混入凤府?何以凤昭南对她那般迷恋痴情?
难道?芜是北匈奴派来的探子?如果是那样,真得万分小心,军情泄露抑或其中有什么别的阴谋,与大周和大周的北疆百姓不利,也会给凤府带来灾祸。试想,如果因为凤昭南,而使边疆战事有什么差池,皇帝姬玄宸首先要问罪的,便是整个凤府,恐怕这凤府阖府上下,都逃脱不了。
想想古代,动不动的,就来个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啥的,一股股的寒气就从张焉的心底窜上来。
“为何她的身世会查不到,离风大哥,依你看,她会不会是北匈奴的人?”张焉问离风道。
“这倒是有可能的,只是我现在也不能确认。”离风道。
“她的真正身份必须得快些查出才好。凤将军如今每日跪在康宁斋,老祖宗都给气病了。前几日还听我讲故事,这几日都无心听了。”张焉担心地说道。
“凤将军为何会如此,真真怪事。以老夫对他为人的了解,他绝不是那贪恋美色之人。何以会为了一个女子,这般忤逆韩国夫人呢?”安元清疑惑地道,“再者,那?芜老夫也见过,不过是长得妩媚些罢了,并无特别之处,要令凤将军如此迷恋,倒还不至于。”
“子若也是疑惑不解。听楚云说,将军自从夫人去世后,从未想过续弦,也不纳妾。圣上和朝中官员也送过无数美女,可他或却之不纳,或收了后返还卖身契,让家人领回。”张焉说道。
说者无意,听着却有心。
安元清眉头紧皱,面色微变,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沉声道:“会不会是蛊?”
“什么?师父可确定?”离风惊惧道,满脸恐慌。
张焉却一脸茫然之色,问道:“什么蛊?”她只在泰国恐怖电影上看过所谓的“蛊”,却都不以为意,并不觉得这种东西真的存在。
“蛊便是毒虫,于端午节所捉有毒之爬虫饲养于皿内,这些毒虫相互啃咬吞噬,直至最后剩一条,便是蛊虫。最后,养蛊之人将这虫种在人身上。中了“情蛊”之人,会对蛊主死心塌地,忠贞不渝,即使忤逆父母,欺瞒君上也在所不惜。”安元清对张焉说道。
张焉此刻已是张大了嘴巴,她不是第一次听说“蛊”这种东西,可是听来,依然觉得既诡异又恐怖,而且恶心。
“可是“蛊”多是南疆苗人所擅长的妖术,北疆人应该不会使用。如果凤将军中的是“情蛊”,那么,很有可能,那?芜的身份实际是苗人!”
“可如果她是苗人,为何要害将军呢?”张焉惊道。
安元清沉思了片刻,对离风道:“风儿,你亲自去一趟南疆吧。楚云现在的情况虽然暂时平稳,可是不能保证他绝对安全的情况下,为师还是不便离开京都。”
离风点了点头。
张焉突然想起在凤昭文的书房中,他提到的那个叫章家村的地方,便又补充道:“离风大哥,既然你要去南疆,麻烦你再帮我去一个地方,叫做章家村。村子的旁边有一个桃心形状的湖,湖中央有个湖心岛,岛上长着一颗千年老树。这是有一回义父对我提到的地方。”
“你为何要去那里?”安元清和离风几乎是同时问出口。
“那里,是我老家呀。”张焉感觉自己就是那个掩耳盗铃的小偷。大概他们谁都知道自己不是章言,他们也全都知道,自己老家根本不是那所谓的南疆。安元清去过几次南疆,对南疆的事再清楚不过,自己能骗过他吗?
但张焉本没想骗他。只是,若是不这么说,难道真说自己是穿越来的,那样的话,人家不把自己当成妖孽给灭了,也得把自己当成神经错乱。
果然二人听了这话都是一顿,接着直视着她,让她有些尴尬。
“我是说,我对义父说过,那里是我老家。而义父也似乎对那地方颇感兴趣,多次对我提起。我想对那个叫章家村的地方多一些了解。”说到最后,张焉都觉得对面的两人要笑出来了。
穿越的人真心伤不起呀,张焉对自己叹道。
任你满脸讥笑,我自岿然不动,这是一种境界,有木有?
“好,子若放心。我一定详细了解,然后告知与你。”离风带着戏谑的口吻说道。
安元清也似笑非笑地摇着他的八卦扇。
巧玉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不懂又不便问。但是大家貌似忘记了她的存在,她感到十分无趣。初次来的时候还对这小倌馆存了十分的好奇之心,这时已经觉得这鹤在馆和寻常的地方没任何两样,只是来往的都是男人罢了。而这里,最为不同的,便是鹤在馆的主人,离风。总是一身墨色或者棕色锦衣,面容轮廓分明,带着坚毅与睿智。每回来这里,她都暗地里细细地瞧着离风,观察他的表情,思忖他的话,心里想着,他的某一个表情某一个动作或某一句话是不是针对自己的。
“巧玉,你在想什么,我说该回府了!”张焉又一次地大声说道。
巧玉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一时怔了,直到这回,才注意到张焉在对自己说话,忙道:“哦,公子,奴婢刚刚未听清。这就走吗?”
张焉看着这丫头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走吧。”
可是,这会子,外面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离风笑道:“人不留客,天留人。不如今日就在鹤在馆歇了吧。”
“不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