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法界】
在暗流涌动的欲海中,突然凭空排开百丈高的巨浪,一望无际的红莲花海纷纷折枝凋零,从中露出一位精壮赤果的男人,正是摩娑罗伽罹。
“恭祝尊主大人得胜而归!”岸边的修罗女子们纷纷跪倒。不过,少数寿元久的妖姬们猜测,这次修罗王遇到的也是位难以战胜的劲敌,否则修罗王殿下也不会抛弃之前的肉身,从血□□海中重新凝聚一具。
“这次本座输了。”摩娑罗伽罹刚刚打过一场恶仗,神态间颇为轻松和蔼,隐隐有种意犹未尽的惆怅感。
“尊主莫要说笑,要是尊主输了,我们如何能再看到您?”摩娑罗伽罹成道时发下的誓愿,所有姬妾们都知道,她们也不会相信修罗王失手战败。
“是本座输了,只不过侥幸留得性命在。”摩娑罗伽罹回忆起薛景纯的最后一剑,不禁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那人虽然使出了本座难以抵挡的招式,但他身体承受不住本身的力量,在本座死之前自行崩解了。”
“可惜了,如果他再坚持半息,或许就能让本座从这漫长无聊的永生中解脱出来。”摩娑罗伽罹苦笑着摇摇头。
下一个对手在哪?又有怎样的人能够带给他超过这一次的满足感?
“或许,本座魔心生厌的日子也快了。”
这条修罗之路已经走了太久,长到让他觉得有些厌倦。
【昆仑】
王诩和褚照青正在主持阵法,异象突生!
刚刚修罗王和薛景纯消失的位置突然凭空生出无数光焰形成的异兽精灵,它们徒有火焰之形,但无火焰的炽热,即使从草木屋瓦掠过也没有点燃任何东西eads;饿狼出没。这些光焰生物飞舞奔驰着,形体渐渐化为光尘洒落,整个昆仑都被笼罩在金红的霞光中。
随着那些光焰生物的消散,一股纯正的天地元气散逸开来。琼花花期明明还有四十年,但在这股天地元气的冲刷下,它们竟然全部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花苞,迎着凌冽的寒风盛放,远远看上去竟像是千万堆雪浪似的。
“好浓厚的灵气!”褚照青拂开扑面而来的琼花花瓣,极目远眺,寻找薛景纯的踪迹。
可是那地方空空如野,除了纷纷扬扬的花瓣外,什么都没有。
“玄幽师兄,他们应该已经分出胜负了吧?为什么两人都不见了。”
王诩只是背对着他站着,一只手粗暴地把许久不曾用过的笑面面具按在脸上,那力量非常之大,像是要把什么怒涛般涌出来东西强行抑止一样。
“我师父陨落时,琼花也这样开过。”面具后传来闷闷的声音,如果褚照青没听错,王诩应该是哭了。
“不要愣着,我们没有时间!”王诩略带哽咽的喊声,唤回了失魂落魄的褚照青,他空茫抬头,看到了结界上空显现身型的无数魔影。
【剑湖宫】
“这次魔头的迹象十分奇怪,从入侵十方大结界开始,我们无量山附近竟然只捉到零散几只魔头。与之相比,那些个小宗派误报的倒是一箩筐,似乎平时藏头露尾的一些魔修全都嚣张起来了,看着阵势大,等我们哥几个过去一看,全都是些我能打十个的渣。”席泷唉声叹气,百无聊赖地向陶慕剑汇报。
也难怪他不高兴,本来做好准备要大干一场,然而事与愿违。本以为南海处处烽火,危在旦夕,结果腿都跑细了,逮到最大一个战果才是个灵寂的新嫩小魔修,怎不叫人心中惆怅?
“就拿这次来说吧,你说他一个灵寂的杂碎,还敢自称什么金蚕老祖?”席泷越说越气,不料在他对面看书信的陶慕剑突然面色一沉。
“昆仑告急!这次似乎魔头主攻目标是他们!你马上去通知弟子,准备立刻出发,前往昆仑!”陶慕剑飞速地说。
“好嘞!不对啊,哥!昆仑在西北海你要我们飞过去?全速御剑也要好几天呢。”席泷问道。
“准确的说,是瞬移过去。”陶慕剑正色,“珈蓝寺的大师很快就会到,他会带我们去,用心光遁法。”
心光遁法,也是目前最快的遁法,在佛家看来,万物皆虚幻,所以时间和空间也是虚幻,穿透这层迷雾,能够到达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心有所感,无论苍茫海洋还是十万大山都难以阻碍。
“珈蓝寺还有会这个的?上一位不是早八百年前就圆寂了?”
“所以他们这次准备用掉几颗前代高僧留下的舍利子。”陶慕剑言简意赅。
“还真是血本啊~你说珈蓝寺这群平日看不到他们人的家伙现在怎么那么积极?”席泷问道。
“他们收到已经飞升的轮转法王梦象预兆,昆仑将有新的天魔之王诞生,由不得他们不急!当年修罗法界出了个人类修罗王,代价是整个大世界都沦为杀戮恶道,本界的门派要是再畏畏缩缩,难保不步上后尘!”
【昆仑】
夏元熙此时宛若流淌在平缓的记忆之河中,前世今生种种影像纷至沓来,温柔地冲刷她整个身心。
此时正是结婴的最关键时候,就像一杯零度的水,虽然最冷的水和最热的冰同样都是零度,但质的区别决定了它们性状的不同eads;绝色女仙。
此时,她一切都已完成,只等着安静跨过这道门槛,因此保持在一种无梦的半醒之眠中。
天空无星无月,心中无我无物。
不知何时,一片半透明的冰晶般的花瓣飘落在她脸颊上,让她睁开微暝的双眼。
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