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旧居这些天,姬誉早出晚归,有的时候夜里不回来也是常有的。
罗姝娘先头几天是照看着田大嫂的病,等田大嫂自己能起床了,这才放手不管。
姬誉不仅考上了举人,还发了大财回来!
那财大气粗的,一回来就给隔壁邻居田大嫂治好了病!
这样的消息,便如春风野火一般传遍了四条巷,甚至还有向巷外迅速扩散的趋势。
姬家这小院便开始门庭若市。
而姬家娘子做事却是让人赞不绝口。
但凡上门来的街坊邻居,都是好茶好水招待。
若来的是小童,还会给一把从省城带回来的糖果,那糖果,可是小小的云洲城里有钱都没地方买的!
得了糖的小孩子们四处炫耀,那些没得的小孩子则是赶紧的闻风而来。
还有的小孩子,从前老跟大妮儿一起玩耍的几个,更是恨不得一天到晚长在姬家。
罗姝娘也不烦,笑mī_mī地接待着,有时到了饭点,还留他们吃饭。
这样的爽朗大方,除了在四邻间收获好名声之外,也坐实了姬家果然是在省城发了大财的传言。
就好似猫儿闻到了鱼腥,头一个上门来的就是二堂兄姬识。
“哟,这都用上下人了啊。”
姬识一进门就瞪着眼四处打量,见姬家小院子还是那般破,一点也没有修缮过,就不由得有些兴趣大减。
不过在瞧见了跟二丫一起玩的大妮儿身上的银项圈儿和姚婆子时,眼里的火又被点着了。
“还不快去给二爷我倒茶!”
姬识以主人自居,挺胸凸肚地呟喝着姚婆子。
姚婆子认得他是哪根葱,自然装作没听见。
“姚婶给这位倒杯水来吧,上门就是客嘛。”
罗姝娘这句话刺得姬识怒目圆睁,想到来意,又压下恼火,四处张望。“我三弟呢?怎么不见他?”
罗姝娘懒懒道,“出门去了。”
“去了哪儿?啥时回来?”
“不知道。”
“哼!”
姬识瞥了眼罗姝娘,心想,果然!
就知道姬誉发达了之后。肯定瞧不上这个晦气的泼辣货!
这肯定是去绿杨巷寻他的小相好去了!
“既然我三弟不在,那你做主也行,二哥我最近有一主儿好生意,缺些本钱,你就给我先拿五十两来吧,不够我再来拿就是。”
“没有!”
罗姝娘眼角也不抬,坐在那儿,只是瞧着自己的手指。
“没多有少也行,那,那就拿二十两吧。要不十两也行……”
“一两也没有。”
姬识大怒,一拍桌子就指着罗姝娘道,“你这个泼妇!睁着眼说瞎话,你那丫头身上戴的银锁也值五六两了!再不赶紧拿钱回来,等我兄弟的回来。我作主让他休了你!”
罗姝娘再听到这熟悉的话,就忍不住笑了。
“木大!”
侍卫木大就住在隔壁,一听吩咐就直接从墙上跳了进来。
“娘子有何吩咐?”
“把这泼皮给我丢出去!”
“是!”
木大轻松地一把就抓起了姬识的前襟,在他哇哇大叫之时,姚婆子已是开了院门,姬识这两百来斤就腾空而起,摔落在门前凹凸不平的青石地面上。疼得他嗷嗷大叫。
“泼妇!你敢殴打兄长!我,我让我三弟回来,休,休了你,哎哟……”
罗姝娘站在门口,目光一扫。见已是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便指着地上的人大骂。
“好不要脸的东西,去年我家相公要去省城赶考,没有盘缠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叫他三弟?”
“我们一家中秋去送礼。你们嫌我们的礼轻,叫拿去喂狗,还把我们赶了出来,这可是兄长家做的事?如今见我家发达了,就腆着脸上门来,我呸!”
罗姝娘骂得中气十足,清楚响亮,直把个姬识骂得灰溜溜地爬起来,知道自己不管是比武的,还是比文的,都不是对手,且大家瞧着自己的目光也都是兴灾乐祸,不怀好意,越发脸上挂不住,只得落荒而逃。
罗姝娘骂了这一通,只觉得浑身郁积之气尽消,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下晌田大嫂扶着二丫就过来了。
进了屋便悄悄对罗姝娘道,“姬娘子,那姬识,怕是背地里,打着什么坏主意哩,听说他家里的婆娘可是放了话出来,说要给三小叔说一房有钱有地的媳妇……”
“还有徐老六,也不是个好东西,你们才去省城那会儿,徐老六就常在巷子口那边转悠,还问我家那个说,怎么不见姬大郎了?知道你们家去了省城,还捶胸顿足好一阵啰嗦。”
“前巷的陆二大娘说,她亲眼瞧见,有一回徐老六跟孙月娇那个娘们在大街上勾勾搭搭地说话呢。”
田大嫂是个粗人,知道自己承了大情无以为报。
这不,一得了跟姬家有关的八卦消息,便赶紧来给罗姝娘报信。
罗姝娘听了不怒反笑。
好么,这姬誉还没怎么样呢,一群牛鬼蛇神倒是冒出来了。
罗姝娘心里早有了准备。
结果最先寻上门的却是王婆和王映兰!
“姝娘……哎哟哟,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这模样,这气派,娘都不敢认你了。”“这是你映兰姐啊,从前你们小的时候,还经常在一块儿玩呢,就跟亲姐妹似的呢。”
罗姝娘就冷眼瞧着这两只站在自家院门口,唱作念打。
哼,什么一块儿玩?
某个贱人从小就一肚子坏水,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