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仙芝一觉醒来,就瞧见自己的爱妾正坐在梳妆台前描眉毛呢。
那紧身的粉红绫小袄,前襟脖子下方一个带子未系,松松地散开,露出一段白生生的粉颈和sū_xiōng,再往下瞧,松绿撒花的汗巾子系得倒是紧紧的,勾勒出一段小蛮腰,更显得该胖的胖,该窄得窄。
这天然惹人爱的风情,怎能怨爷偏疼?
那个死木头一样的女人,没情没趣,还不会看人脸色,娶回来,也不过当个摆设罢了。
赵仙芝瞧得意动,正要起身伸手,往那祆子里摸上一把软雪丰盈,却才动得一动,就觉得头疼欲裂,好像有人拿小锤子一下一下地砸在脑袋上一般。
“哎呦!”
听得床上有了动静,妇人一拧腰身,袅娜地走了过去。伸出两手轻轻地为赵仙芝揉按着太阳穴,轻声慢语道,“大爷总算是醒了。”
“昨儿大爷一个人被抬回来,人事不醒的,姐姐又不在,可叫奴家担心死了。”
赵仙芝享受着温香软玉的服侍,舒服地眯起了眼。
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睁眼问道,“婉娘没有回来?”
那妇人眉眼一挑,薄薄的唇角向上勾起,“可不是吗?”
“那姬家人说了,要留大奶奶在她家养身子呢!”
赵仙芝眉毛一竖瞪眼就骂道,“养个屁!”
伸手一捶床板就要坐起。
这可真是三天不打,就要翻天了还?
看他不去姬家揪了那根木头回来收拾一顿!
却是昨夜喝的太多,只略移动,又觉得头疼欲裂。
赵仙芝恨恨地躺回床上,骂道,“没想到。婉娘那一块死木头居然也敢作妖?”
歇了一阵,不那般难受了,心里又开始疑心。
是不是婉娘去了姬家说了什么告状的话?
那妇人心中暗喜。却面上忧心,道。“姐姐轻易不走亲戚,这头一回,去了娘家姐妹家,就住下了,奴家这心里呀就不踏实,万一,姐姐的娘家人要为姐姐撑腰做主,找上门来这可怎么办呀?”
反正她是知道罗家大房是彻底翻不了身了。
赵仙芝仰面躺在床上。瞪了眼睛看着天花板。
撑腰……
他愣了一愣,忽然想起,昨日在姬家虽然客人来的不多,但却都是有头有脸的。
想到有头有脸,他又难免想起昨日王爷奚落自己那句话来,面上青红不定。
停了停,却对妇人说,“既然这么着,等她回来,你也当心留意些个。在大面上莫要让人瞧出什么说法来。虽然爷我不是官身,但好歹也是读书人,当不得宠妻灭妾的名声。”
他算是想明白了。凭借自己的侄孙子这个身份。在罗家的那些亲戚面前还真是拿不出手。
如果没有婉娘,自己连死皮赖脸巴上去的由头都没有。
虽然说婉娘跟大房的人并不亲近,而且大房也失势了。
可二房的人还在呢,自己就算是图个名声也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对待婉娘了。
一时又后悔那日不该酒醉,打了婉娘一顿。这万一要是被看到,岂不是现成的把柄?
妇人原本说那些话,就是想驾桥拨火的,没想到赵仙芝却说出了这么不合她心意的一番话,不由得心中暗恨。面上仍笑得fēng_liú柔婉,连声答应道。“奴家听大爷的,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赵仙芝在妇人鼓鼓的胸前摸了一把。调笑道,“这话我爱听,现下爷身子不得劲儿,等爷歇过来的……”
边说,边朝妇人抛了一个飞眼。
“大爷~”
妇人娇滴滴的似喜似嗔。
二人就在房中说笑腻歪起来。
罗婉娘坐在妆台前,又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的女子,虽然不过十七八岁,却已然风霜满面,憔悴不堪。
昨夜她睡在姬家客房,是出嫁以来最为安稳的一觉。
耳听得脚步声响,她转头去看,见丫鬟安琴含笑而来,掀了帘子进屋,冲着婉娘福了福身,道,“二小姐现下有空,叫请四小姐过去呢!”
从前婉娘在罗府里也是常见安琴的。
当初安琴被云氏送给了姝娘,府里众人还直替她惋惜。
可是现如今怎么样,瞧这个丫鬟,精气神儿都跟在罗府里大不一样了似的。
那笑容,一看就是过得十分舒心呢。
想想可不也是。
这边人口简单,就少了是是非非。日后就算再有了其他下人,安晴也算是老人了。
怎么样都不比在罗府差。
昨夜,就是安琴替自己安排客房,准备梳妆用具等等,还说用的是她没开封的东西,让自己莫要嫌弃。
婉娘就不由得心中苦笑。
自己还是赵家的大奶奶呢,吃穿用度连安琴都比不上,还有什么脸可嫌弃的?
婉娘跟在安琴身后,一路朝罗姝娘的正院走去。
行出百步,便远远的就能听到男子的说话声,还有小女孩儿的格格笑声,中间夹杂着几声不成曲调的琴音,倒像是不懂事的孩童在乱弹。
当路过一个院子的时候,才听出来,原来那些声音都是从这儿传出来的。
婉娘不由得朝院子里瞧过去。
只见院中的石桌上摆着一张古琴。
二姐姐家的大女儿姬霓儿,正端正的坐在那儿。
小丫头一脸好奇地拿手拨拉琴弦,一边发出愉悦的笑声。
旁边是满脸无奈和宠溺的二姐夫,对自家女儿随意地姿态是半点也不舍得训斥。
从前在罗府里,自己几个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