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省城?!”
徐老六失口叫道,一张国字脸扭曲得有些狰狞。
“就他那个蠢货,还想考举人?”
能考中秀才就已是祖坟冒青烟了,还想连着就去考举人,莫说姬誉这种怂货了,就是那些饱读诗书几十年的,能中举人的也是百里难挑出一个来。
他都计划得好好的,只等着见着了姬誉,先好言好语地给他说几句好听的,大不了再破点财请他吃喝,把关系搞好了,然后趁机诳了姬誉去安排好的地方,以姬誉那两杯就放倒的酒量,灌醉这怂货还不是抬抬手的事儿,到时候把这小子往孙小娘皮床上一推,第二天再伙同孙家家丁来捉个正着,姬誉这小子就是不答应娶孙月娇也不行了。
说来也是便宜了这蠢货,凭白的给他送个小娇娘,还自带五百两嫁妆!
事成之后,孙小娘皮可是答应给自己五十两的谢银的。
我擦,谁想得到这蠢货倒是癞蛤蟆还想飞上天,居然说走就走,去省城了?
“哼!什么人啊!”
徐老六惊讶过度,却不想在田大郎面前暴露了本相,田大郎瞧着他的目光就带了上了鄙视。
什么人啊!
就这还好意思自称是姬大郎的好兄弟,一张嘴就吐不出什么好的来。
田大郎便不再搭理他,迈开大步朝家门走去。
只留下在原地某个拉皮条未遂的人,恨得直捶墙……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了回字形小院内。
院外,远远近近的鸡鸣狗吠之声,不绝于耳,却更显得幽静。
小院里客人们陆续地出房门,洗漱的洗漱,用饭的用饭。
姬家三口人,除了大妮儿人小不认床之外,姬誉和罗姝娘都有些个富贵病,这一夜,不过勉强合眼罢了。
所以起得都很早,等大妮儿睁开眼时,爹娘两个都已是一身清爽,连早饭都用完了。
“好香啊,爹,娘,你们方才是不是吃早饭了?”
难怪醒之前,听见有碗筷的声响,只是自己困得醒不过来罢了。
吸了吸小鼻子,大妮儿揉着仍有些惺松的眼,有些小委屈,“怎么没有叫我?”
好委屈,爹娘你们都不叫大妮儿一起!
姬誉和罗姝娘两个互看一眼,俱是莞尔。
“傻丫头,还不是想让你多睡一会么?”
“放心,这里还给大妮儿留着一份儿呢。”
姬誉把倒扣在桌上的一个青瓷大碗给揭开,登时显出黄澄澄的鸡蛋饼和一小碗清粥来,因为一直扣在碗下保温,此时还是热气腾腾的。
“哇,真香,谢谢爹爹。”
一见有食物,大妮儿的心情马上转晴,很快地就穿好衣服,自己乖乖地坐在桌边吃饭。
而隔壁的房间里,则是中年妇人翘着二郎腿,捧着碗清粥,配着自带的干粮,甩开腮帮子,吃得嘻哩呼噜的,看着很是香甜。
而那个小丫头,则是怯生生地蹲在墙角,手里捏着半张饼子,小口小口地啃着。
“你可知足吧,若是在你们村里,怕是一天也吃不上个干的,若不是老娘买了你送到田溪县去,你在你那哥嫂手下怕是活不了几天,以后啊,你要是有了出息,可别忘了我老赵!”
赵婆子吃到兴起处,瞥了眼墙角的小丫头便开口说教着,见她虽胆怯,但那模样还是看着颇为齐整,这乡下丫头,都哂得五大黑粗的,要寻这么个合适的出来可真不容易。
话说隔壁家的小丫头倒是个水灵的,可惜看他们家还算是宽裕,估计是舍不得卖闺女的。
早上她刚起来时,居然还瞧见那家的男人端了香喷喷的鸡蛋饼回来,这客栈里早饭最多是粥和馒头,根本就没鸡蛋饼,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家男人自己去做的了。
哼,一个大男人,尽做些婆娘们的活儿,可见是个怕老婆没本事的!
没想到那小妇人瞧着挺俊俏,实则也是个母老虎啊!
可惜也是个不会过日子的,要知道这些客栈的东西都是死贵死贵的,在这儿吃一个鸡蛋的钱,足可以在家买五个的了!
虽然在心里对这一家人很有微词,等一出门照了面,赵婆子还是挂上了招牌笑容打着招呼。
虽然说罗姝娘也有点想通过赵婆子打听那个田溪牙人邱十八的下落,可因为从小就在王婆手下讨生活,罗姝娘已是本能地对所有的牙婆都带了反感。
应付了几句,罗姝娘一家三口出了客栈。
先前乘坐的马车已经赶出来,停在路边,姬誉和罗姝娘仍然把大件的行李放到了马车上。
车夫钟老实窝在车前座上抽着烟丝,见罗姝娘一家人出来的早便道,“还得有小半个时辰才得走哩,客人不妨在这三水镇上转转。”
姬誉微微点头,“那便劳烦钟大哥替我们看着些行李了。我们去那边转转。”
他一边说边抬手向东边指了指,钟老实点头道,“有我看着呢,客人自管放心,……只莫走远了便是。”
大妮儿到了新的地方,觉得看什么都新鲜。
“哇,娘,爹,快看,这里有好几条河哦,一条大河,三条小河……”
向东行不过数百步,就是一个缓坡,站在上头居高临下,远远地就能瞧见三条从不同方向蜿蜒而来的小河汇集到一处,河面一下子就变得宽阔了起来,河水中浪花滚滚,漩涡朵朵,沐浴在朝阳的光芒下,欢腾地向前奔涌。
罗姝娘捏着女儿嫩生生的小手心,笑道,“大妮儿说的对,可不是三条小河汇成一